“云叔叔年纪轻轻却心怀天下万民,朗乾更应该和云叔叔学习,云叔叔会常常来鸣凤宫吗?”他期待地看着我。
“我也不知道。”我慢慢摇头,心中有些凄然,鸣凤宫是太子软禁的地方,皇上怎么会允许态度不明的我像逛自家花园自有出入?
朗乾显然也想到了,他的神情顿时黯然,“对了,皇爷爷似乎不允许——”
他的神色突然明朗,“咦,我可以去求皇爷爷,出宫去看你啊!”
“最好不要。”我苦笑,我可不想被这小子不小心害死。脑中电光一闪,我突然想起一计,“你若想出宫,可以跟你皇爷爷说你想去找南若风玩,南若风一个人在安圣府,母亲在战场杀敌,皇上怜悯他孤单,一定不会拒绝你。”
“云叔叔好聪明。”朗乾璀璨的大眼睛里顿时放出一束明灿的光芒,绽开了灿烂的笑颜。
“好了,”我捏捏他可爱的粉腮,“我走了,你要好好照顾自己。下次见面,说不定我会给你一个惊喜哦!”虽然只是短短的一面,可是我却觉得与这小子相当投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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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歌住在凤隐宫,凤隐,非常好听的名字,也很合适清歌的气质。我一走进去,就发现这里与九天那里的气氛完全不一样。
这里没有任何色彩鲜丽的花,有的只是合抱的大树遮天蔽日,藤蔓般盘缠的各种香料植物,遍地笔直修长的碧竹,形成风格清雅幽静的竹林。
青瓦红墙映列其中,褪却了皇宫的繁花辉煌,回归到最真挚的平淡中,仿佛是人间的一处宁静的净土,让人流连忘返。
可是,环境虽然宁静优雅,人为的破坏却让人难以忍受。
一队队内廷侍卫神情严峻,穿梭来往,只是不知道到底是防着此刻,还是防着自己人,大量的太监宫女守候在正殿门外,有的来回打转,有的急赤白脸,有的满头大汗,个个都面带苦恼之色。
虽然没有人喧哗闹腾,可是光是这副无声的聒噪场面就够让人直冒火气了。
二个梦池也在,他倒悠闲,靠在门边的走廊上,似笑非笑地看着晃悠而来的我。
我慢悠悠走上前去,一个太监迎了下来,声色俱厉而声音却压得很低,“什么人,敢在凤隐宫乱闯?”
我冷然看了他一眼,径直走向云梦池。
“大胆,你竟敢乱闯凤隐宫,来人——”那小太监虽然尽责,却真是没有眼色,竟然打算叫人来拖我走——
“住口,你一个奴才,在凤隐宫喧哗,算怎么一回事?”二个懒懒地开口了,看不出倒颇有几分威严。
那小太监顿时不说话了。
“你们都下去吧。”云梦池摇摇手。
几个太监宫女迟疑地互相看了一眼,终于不敢违背云梦池的命令,慢吞吞地一个个退了下去,只剩三个不大像宫女的丫鬟,骄傲地站在门边。
“这演的是哪一出?”我挨近云梦池,看着那三个像孔雀一样趾高气扬的丫鬟,实在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惹得那三位同时瞪向我。
“殿下说就怕这群小的没有眼色,怕你受他们的气,特意让我这个做哥哥的在这里等你呢。”云梦池笑的十分暧昧,口气又万分委屈。
我翻翻眼睛,懒得理他耍宝,“得了,你还有做哥哥的样子呀!这里到底怎么了?”
“你看到了,皇上知道清歌自小混迹江湖,身怀绝技,生怕一般的侍卫困不住他,所以派了皇宫中武功最高的侍卫每天来这里巡逻,说是防着此刻,实际上倒是防着殿下自己。”云梦池好笑地道。
“我就说,没事放这么多侍卫在这里,此刻有十个胆子也不敢来凤隐宫了。”我撇撇嘴,这个奇怪的皇上,简直让人摸不着头脑。
“我倒想问你,怎么弄的这一身水啊,泥的,脏死了,你不知道殿下很爱干净吗?殿下看到你这副模样,肯定会昏倒。”云梦池皱眉看着湿嗒嗒一身狼狈的我,嫌恶地道。
“去,还不是在鸣凤宫撞见了一场未做成的谋杀。”我抖抖衣服,跟他解释了鸣凤宫发生的事情,不觉鼻子发痒,“啊——切”一声,打了一个喷嚏。
“糟了,着凉了,就你这副身体,着凉了还了得?还不赶快去换身干净的。”
云梦池不再理会那三个丫鬟,抓住我的手,三转两转,好像转到了后门,一把推开,“进去吧,这是三殿下的寝殿里,里头有他的衣服,你换换吧!”
“我就这样进来了,妥当吗?”我迟疑地道。
皇宫中的纪律,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松散了?我怎么什么刁难都没遇到,就进了堂堂皇子的寝殿?
“有我给你护航呢,谁敢为难你?何况,此时清歌大概急需要你出现为他解围!”云梦池突然坏坏一笑,话一说完,立刻带上了门。
什么意思?我茫然。
说是寝殿,其实简单的几乎可以用空旷来形容了。
一张超级大床,看起来硬硬的,并不是很舒服,床上一床简单的薄被;旁边一个不大的普通深色衣柜,也不是镶金包玉的;床头的几旁对这大堆的书籍和奏章,几上满是蜡烛烧完留下的蜡泪,有点狼藉,但我却看出了一丝心酸。
几乎所有的奏章上,都密密麻麻地写满了清歌特有的端凝字体,见解精辟独到,同时又时时以天下百姓的角度考虑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