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情况就更加严重,十三已经痛得虚脱了。一日晕个三两次是正常事情。
在胤禛下了最后通牒之后,一个姓刘的太医抖抖嗦嗦的对雍亲王说:“奴才知道有一个人,虽然不是宫中太医,但医术了得,说不定能治十三爷的病。”
傍晚的时候,我正在和胤禛商议着药方,就听到说那位刘太医推荐的医生来了。胤禛对我说:“你避一避。”
我又不想错失见见神医看病的机会,就去屏风后面坐着。
还有一个人陪着神医过来,是张廷玉。
“衡臣辛苦了。”我的丈夫的声音听起来很诚恳。
“王爷还是先见见他,还是直接让他进来诊脉?”张廷玉问。
“让他直接过来。”
片刻之后,一个声音响了起来:“草民谢平安见过王爷。”
那是我听过的最好听的声音,如银子一般圆润清澈。让我想连呼吸都停止,只为不打搅这样美好的声音。
外面也是一时间寂静无声。
“你现在就诊脉吧。”
大约有三柱香的工夫,那个动听的声音才又响了起来:“回王爷,草民没法医治十三爷。”
“为什么?”张廷玉听出小谢话中有话。
“因为我开的方子,王爷定是不肯的,既然我开的方子用不上,我也就无所谓开方子了。”
提脚要走的声音。
“站住!你说说你的方子。”胤禛的声音透着一股寒冷。
“截肢。就是锯掉十三爷这左腿的下半节。”
“叉出去!”
我的丈夫暴怒了。
没见过在雍亲王面前还这么大胆的人。
截肢。。。。。。坐在屏风后面的我都被震了一下——我可是从二十一世纪穿过来的,在二十一世纪做截肢手术也是让一般人在生理上,心理上和感情上都难以接受的,更不要说在这里,认为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连一根头发都极为爱护。何况十三还是龙子凤孙,皇家向来忌讳见血。难怪胤禛气得发狂。
“叉出去!给我打!”他气得有些糊涂了。
张廷玉没有出声,可能他也觉得这个小谢疯了。
听到外面真的有人进来,要拖走小谢。我一着急,喊了出来:“四爷!”
屋子里安静下来,只听见一直在昏迷的十三哼唧了一声。
我只好在屏风后面继续说:“四爷,要学曹c吗?也许谢先生是当世华佗也说不定。”
我的丈夫并没有怪我突然c话——也许他光顾着生谢平安的气了。
“我不要听他说那些混话——光是他刚才的话,万死有余,既然福晋求情,先拖下去关起来——他幕后有什么人指使也说不准。”他的情绪平复了一些。
“那刘太医那里,我就依旧对他说谢平安在王府诊病如何?”张廷玉说。
我老j巨滑的丈夫冷笑着说:“再赏刘太医些银子,多谢他帮我举荐的好郎中。”
如果我的耳朵没出问题的话,小谢在听到胤禛这句话的时候,竟兀自笑了两声,这个人真是不怕死。
“你现在不截了他的腿,邪风就会入肺,到时候转成肺痨,我可就保不了他还能活多久了!”小谢大声说。
然后我听到两个清脆的耳光。小谢被拖了下去。
我心头又是一震——小谢的话,提醒了我,他说的很在理,十三如果不截肢,就有可能得现代医学上称的并发症,感染肺炎。用他的话来说,是邪风入肺。
后来事实也是如此——看来不穿越也能预见未来。
等张廷玉走后,我走了出来。
他还坐在十三的床前,背对着我,坐姿僵硬。
我叹了一口气,轻声说:“你也不必太心急了。十三吉人自有天象。”
他还是不动,我大着胆子说:“其实,就我看,那个郎中似乎也有些斤两。”
我这话一出,他猛得转过身来,瞪着我,眼睛里满是泪水,一字一句,压低了声音:“他受的苦,还不够多么?”
我无语的看着他的眼泪,大滴大滴的落在衣衫上,找不出任何语言可以安慰他。
过了半晌他才意识到自己失态了。我端了水,拿了毛巾过来给他洗了脸。
“我知道你心疼十三。我也没有想要十三截肢的意思。我只是说谢平安确实有本事,看能不能与他再商议商议找出别的法子。”我缓缓的说。
“不行!一个江湖骗子,哗众取宠。”他赌气的说。
我听出来他口风有所松动,知道他过一会就会冷静下来。
“你这话我就不明白了,什么江湖骗子?他到底也是刘太医举荐来的。太医院的医生都是小心谨慎惯了的,若这样拖下去,恐是只对十三爷无益。不如我先去探探这个谢平安的底?”我再劝。
他终于同意了。
小谢被领到我的院子里。
“草民谢平安见过侧福晋。”他低着头向我行了礼。
“我刚才已经听过你为十三爷诊脉了。”我笑着说。
听到我的声音,他一下子抬起头,大概是听出了我就是刚才为他解围的那个人。
一看清楚小谢的脸,就明白我的丈夫为什么说他是江湖骗子了——他有一双水汪汪的桃花眼,鼻子和嘴都文雅秀气,面目竟隐约有些像废太子。只是皮肤粗糙,显然是因为在外奔波所致,若是皮肤再白一些,细腻一些,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