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菱被他感染,不自觉回以微笑。她的笑容暖暖的:“不用了,我自己出去打车。”
“这……”小伙子稍稍一犹豫,钟菱已经走出玻璃门,他疾走几步,“小姐。”
钟菱回过头,小伙子把手中的伞递给她,她笑着接了过来,道一声:“谢谢。”
钟菱径直穿过两条马路,这里视野开阔,车流往来众多,等到空车的概率应该会高一些。
她眼睛有两百度左右的近视,平时不爱戴眼镜无妨,但一到下雨天,湿气弥散,往往雾里看花终隔一层,于是每每远处有车灯亮起,她便招手拦车,却总是失望。
她不停地看手表,距离和林森通电话又过去了近一小时,而她还在原地徘徊,焦急担心加上天气阴冷,她只得不停地跺脚、转圈,试图汲取点滴温暖。
又耽搁了十几分钟,许是她的真诚感动了上天,终于有一辆车在她面前停下。钟菱匆忙收了伞,打开右边车门上了车,说:“师傅,麻烦到rj医院。”
司机从后视镜里瞥了她一眼,嘴动了动,欲言又止。
钟菱也觉得好生奇怪,问:“怎么了师傅?”
司机没有回答,他嘴角微勾,一脚踩下油门。
虽然下着大雨,道路泥泞,但显然这位司机师傅的车技精湛,他驾轻就熟地穿梭于大街小巷之中,没过多久,他扭过头:“到了。”
钟菱闭着双目养神,闻言忙从手提包里掏钱包,边问:“多少钱?”
“小姐,我这不是出租车。”司机爽朗地笑了笑。
“……”
钟菱诧异地抬头,发现车前没有计价器。眯眼打量司机,他轻轻抿唇,似笑非笑,皮肤晒成古天乐那般的古铜色,看起来朝气蓬勃,衬得一双眸子格外清亮。穿白衬衣,黑色西服,没有打领带。
钟菱面色一窘,嗫嚅一下:“对,对不起。”难道是工作压力过大,害得她老眼昏花,摆了个大乌龙。
“没什么。”男子好看的唇角微微上扬。
钟菱下车后释然,这是一辆八成新的黑色普桑,除了没有顶灯没有计价器,和每天驰骋于上海大小马路间的数万辆出租车几乎无差别。
她在关上车门前优雅地俯身说道:“谢谢。”
“不客气。”男子笑容明亮舒心,好似划破乌云的一抹阳光,暖人心田。
钟菱心急火燎地冲进住院部,在护士站问到床位号,并且在热心肠小护士的指点下,顺利找到郭芷君所在的病房。踏入病房,瞧见芷君恹恹地歪在床头,她的先生林森正帮她把枕头垫高,温言软语地劝她吃点东西。
“芷君。”钟菱鼻子微酸,上前握住她的手。
“你来了。”芷君淡淡一笑。
林森让出座位,轻声说:“你们聊着,我去热粥。”
“怎么这么不小心,你身体没事吧?”钟菱半是抱怨,半是心疼地说。
郭芷君摇了摇头:“不好意思,没能去接你。”
钟菱捏捏她的脸:“你先顾好你自己吧。”
芷君神色黯然,往门外瞥了一眼,叹一声气。
多年老友,钟菱对她知根究底,马上开解道:“你和林森还年轻,有的是机会,先把身体养好了才是正事。”
郭芷君头低了一下又立刻仰起:“你家唐铮放心让你一个人回国内工作?”
能开玩笑也就证明她真的没事了,钟菱安下心,笑说:“为给你提供乐子,看我做了多大的牺牲。”
郭芷君用胳膊碰碰她:“说真的,你俩没为这事闹矛盾?”唐铮的性子小气又别扭,芷君多少也是了解的。
钟菱耸耸肩,故意装着满不在乎的样子:“懒得理他。”
这时,房门被轻轻敲响。
“请进。”芷君说。
推门而入的是一身白大褂的年轻男子,十分清雅俊秀。
郭芷君惊讶道:“怎么是你?”
“今晚我值班,刚在门口碰见林大夫,才知道你出了点意外。”来者递上一束百合,淡雅幽香,沁人心脾。
芷君接了过来,随手交到钟菱手上,后者忙着插进花瓶里。
“这位是?”男子的目光停留在钟菱身上。
“我给你们介绍,钟菱,我闺蜜,宋明志,林森的同事。”
“你好。”钟菱落落大方地伸出手。
宋明志亦然:“很高兴认识你。
正说着话,林森小心地端着一盅热气腾腾的鱼片粥入内,温柔笑意自眼底深处氤氲开。
“先放着吧,我现在没有胃口。”
“那么,我喂你吃。”他就这样旁若无人地舀起一小勺粥送到她嘴边,任郭芷君脸皮再厚也不可能当其他人不存在,娇嗔了一声,乖乖地接过碗勺。
钟菱不自觉轻笑出声,一物降一物啊。她在芷君耳边轻道:“只有林森才制的住你。”
芷君眼儿眯成细缝:“是吗,那谁才能制的住你,唐铮?”
钟菱立时败下阵来,举双手投降:“我们不提他,好吗?”
郭芷君一口气喝完粥,瞥了钟菱一眼:“很晚了,你回去吧。明天你还得早起,可不能无精打采的。”
钟菱低头看看表,也顺水推舟道:“那我明天再来看你。”
芷君点点头,示意林森送送她。宋明志突然开口道:“林医生你陪着嫂子吧,我送钟小姐出去。”
郭芷君怎会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