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菱实在没能忍住,扑哧笑出了声。这分明是在变相夸赞林森,哪有人这么厚脸皮的。
郭芷君嘿嘿笑道:“见笑,见笑。”
“没其他事挂了哈。”
“别忙,”芷君收敛了笑意,一本正经道,“你联系过伯父了吗?”
钟菱掌心不自觉的收拢,脸色几不可察地变了变:“这不是还顾不上嘛。”
“总监大人,打个电话能花得了你多少时间啊。”
钟菱悄然叹了口气:“好了,好了,我马上打还不行嘛。”
“菱菱,”芷君加重了语气,“这是为你自己而不是为我。”
“遵命,郭女侠。”这是钟菱给芷君起的昵称,每每说不过她的时候,便使这一招。
“再联络。”
钟菱在卧室转了两圈,如临大敌般的深吸口气,终于下定决心拨出了这个烂熟于心的号码。
电话不是父亲本人接的,钟菱顿觉轻松了许多。
“大小姐?”听声音似乎是父亲的特别助理刘维明。
“是的,我爸他……最近好吗?”
“呵呵,让董事长亲自和你说。”
钟菱根本来不及阻止,电话那头已传来另一个中气十足的嗓音:“你眼里还有我这个做父亲的吗?”
“爸,我……”
对方根本不给她解释的机会,劈头盖脸地骂道:“你回国的事瞒得滴水不漏啊,如果不是我跟芷君打听你的消息,你打算瞒我到什么时候。”
这点钟菱无处辩驳,因为她确实存了这心。也不是她不想告诉父亲,着实是不知从何说起。
“你现在出息了,这么大份家业留不住你,给旁人打工倒是不亦乐乎啊。”
钟菱默默把手机移开几公分距离,每次话说不到两句就会挨骂,难怪她不愿意往家里挂电话。
数落了她十来分钟,老爷子也骂累了,他喘口气道:“周末你回家来吃饭,就这样了。”说罢,收了线。语气不容置疑,完全是军阀式的作风。
有这样的爹生出同样犟脾气的女儿,一点也不奇怪。
钟菱有气无力地倒在沙发上,一想到周末要回家的事,头痛欲裂。
门铃声突兀大作,钟菱诧异万分,她搬进来还不到一小时,按理说,不该有人找她才是。
站在门外的是一名扎着马尾,笑容甜甜的女子。她不是很漂亮,但十分的秀气,尤其笑起来,眉眼弯弯的,带给人暖意和希望。
“嘿。”她冲着钟菱招招手。
钟菱迷茫的问:“你是?”
女子笑嘻嘻的:“我就住在你对门,不过……”她不好意思地说,“我忘了带钥匙,能不能在你这里坐一会。”
“没问题,进来吧。”钟菱把她让进门。
小姑娘大大咧咧地找了张椅子坐下,自来熟道:“我叫姚千千,你呢?”
“钟菱。”
“《天龙八部》里那个?”姚千千眨眨眼,顽皮地问道。
钟菱不解地问:“这是什么?”
“……”这人是火星来的嘛,姚千千心道。
“到底是什么?”钟菱追问。
姚千千抚额:“是一本武侠小说里的人物。”
“哦。”钟菱释然,她很少读这类消遣类的小说,唯一感兴趣的读物是推理悬疑类书籍,最爱东野圭吾和阿加莎·克里斯蒂。
姚千千扑闪着大眼睛好奇地打量这位新邻居,钟菱把胡乱摆放的鞋子归拢在一起,搓了搓手道:“刚搬来,屋里比较乱,你别介意啊。”
姚千千摆摆手:“没事,没事,我屋里更乱呢。”
说到这里,钟菱想起了什么,瞥了她一眼:“我下午来看房时,对面住的好像是位男士。”
姚千千赧然一笑:“原来你们已经见过面了,那是我先生。”
钟菱恍然大悟,可再联想到下午方然微妙的情绪变化,不觉感叹,这关系可真够混乱的。她又问:“那你怎么知道有人搬进来了呢?”
“大楼保安告诉我的,对了,你有什么事也可以请他们帮忙,这里物业费是昂贵了点,但还是相当负责的,上次我也是没带钥匙,保安差点想从阳台上爬进去。”这话虽带着三分玩笑,还是让钟菱会心一笑。
又聊了一会,姚千千耳尖地听到门外有响动,她欣喜道:“大概是我先生回来了,我先过去了,钟菱,很高兴认识你,回头过来玩。”
“好的。”钟菱嘴角微微翘起,和这永远乐观开朗的女孩子在一起,心情会不由得放松和舒畅。
姚千千蹦蹦跳跳地出门,好听低沉的男声半是心疼半是埋怨道:“又忘带钥匙了?”
钟菱从猫眼里看到搂住姚千千双肩的男子,果然就是下午令方然神色大变之人,她抚了抚额前的碎发,脸上嘲弄的表情有一点刻薄。
打扫完卫生,整理好衣物和日用品,钟菱累得瘫倒在床上。但肚子咕噜咕噜地不放过她,她只得起身弄吃的。懒得出门觅食,她翻出一包大概是回国时随手塞进行李箱的日清方便面,用开水泡了,狼吞虎咽地先吞下一半,算是缓过劲来了。
她刚把碗筷放进水池,门铃又响了。今天真热闹啊,她笑。
敲门的还是姚千千,她笑得只露牙齿不见眼:“又是我。”
钟菱示意她进门,调笑道:“怎么,又被关门外了?”
“哪能啊,”姚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