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子鸣的笑纹更深,眸中露出一种志在必得的光芒来。
叶绍谦见此,索性叫了那乔佩过来:“佩佩,过来坐啊,一个人多没意思。”说着,指了指陆子鸣身边的位置。
乔佩听得人叫她,不得不站起来。这里面的人,非富则贵,在上面多少有点人脉。她也是听人说起今晚有这样一个聚会,才求尽了关系混进来,父亲的事到了这个地步,她已经毫无办法,只要有一点点希望,她都会不惜一切代价。
她慢慢的把眼抬起来。这位叶少,在今晚这些人里更属于翘楚,听人说他家里的背景非常深厚,足以影响政坛。而此刻,她已经知道他为什么会点名叫到自己。
坐在他身边的那一男子,在听澜门口差一点撞到自己,随后又举止轻浮的人,身份恐怕也不低于这叶少。
柔软的长毛地毯吸进了她的脚步声,也吸掉了她狂乱的心跳。她不知,此刻他叫她过去,是为了报复在听澜门口时她拂开他的那一幕,还是觉得有趣,对她起了兴趣。
无论如何,这是个机会。
她慢步走过去,轻巧的在他身边坐下。
他端起一杯酒给她,轻声问:“乔佩?”
她点头:“乔木的乔,佩服的佩。”
包厢内有点吵,他倾身听着,忽而低声念道:“南有乔木,不可休思?”
她面上一红,因而想到了这首诗篇的意思,愈发窘迫,却不好否认,只能点头道:“恩,是同一个字。”
他笑了笑,却不再多问,转身又与叶绍谦聊起来,各玩各的,并没有因她在身边而有什么改变。
乔佩不禁有些失望,要攀上这些公子哥果然不是这么容易的。随即又感到释然,仿佛松了口气,总觉得害怕面对他,心会跳得很快,思绪也变得迟钝起来。
酒至酣时,电梯门再次打开,又一人进来。
有人和他打招呼:“呦,雷二!”
他笑了笑,拍开那人的手,径直朝他们这里走来。
叶绍谦已经自发的腾开了位置,扬了扬唇:“你可比今晚的主角还大牌得多!”
雷允泽也不多说,掠过他手里的酒杯,仰脖就吞下去,直到满满一杯见底了,才放下杯子:“我来晚了,先自罚三杯。”
正要再倒酒,却被陆子鸣伸手捂住了杯口:“这么急做什么,别以为你自罚了我们就会放过你。三杯哪够?今晚不醉不归。”
说着,已经拿来冰桶,为他加了两块冰,看来,是要持久战了。
雷允泽微微一笑,坐下,却对叶绍谦说:“你这阵子没捅什么漏子吧?爸昨天还向我问你。”
叶绍谦一听就头大:“嗨,老头那是没事找事。”
陆子鸣只在一边眯着眼睛微笑听着,好似这样的情景已经屡见不鲜。他调整了下姿势,靠着真皮沙发向后仰去,手臂顺其自然的从她身后绕过,停在了她的肩头。
乔佩只觉身体一僵,好在并没有表现出来,缓缓垂了头。他身上有淡淡的烟草芳香与薄荷水的味道,离得这样近,男人的味道好似无孔不入。
雷允泽微微蹙了眉,那边叶绍谦还在聒噪着,他却把目光停留在陆子鸣搭在乔佩肩头的那只手上,目光深邃。
陆子鸣瞧见了,忽而抿唇笑道:“还没给你介绍。乔佩,这位是雷二公子。”
此时见到他的风度,再想起“雷”这个姓氏,乔佩心中已经略有底了,搓了搓手心站起来,举着酒杯道:“雷公子。”
陆子鸣笑着说:“公子公子的,好像旧社会的地主。我们都叫他雷二,你随着叫好了。”
雷允泽倒是十分有礼貌,也站了起来,接过敬酒,想了想,问:“乔小姐,不知令尊在何处高就?”
这问题问得十分直接,也十分唐突。
乔佩的脸色唰的就白了。
雷允泽许是已经联想到什么,才会这样问。
她手心攥得发抖,本就苍白没什么血色的唇被一遍一遍的上下咬着,很快现出鲜红的齿痕。
一直不回答,气氛也就僵了下来。
叶绍谦知道他心里想的是什么,只不作声,静观其变。本来他对这乔佩也不甚了解,看到子鸣感兴趣,才把她叫了过来。纵使有什么好戏,他只乐得在一旁看着,虽然她这副样子算得上楚楚可怜。
过了片刻,乔佩还这么站着,坐得近的,不乏有人看过来,更多的,是抱着看好戏的心态。
他们,都想看她出丑。
看一个女孩子丢脸,他们就高兴了吗?
一张张脸孔,高傲的,不可一世的,却没有一分同情。包括那叫她过来的叶少,还有这当面给她难堪的雷二公子。
站的越高,骨子里的血液也就越冷。今日,她终是明白了这个道理。下意识的,侧目看向身边的男人。这个从刚才开始,就不发一言的陆少。
他也在看着她,迎上她泛着泪的眼神,竟是一派坦然,似乎,也不打算伸手了。
闭了闭眼,正打算如实说来,腰上忽然一紧,她被拉入一个怀抱,男人的手臂紧紧的箍在她腰际,轻笑开口:“佩佩的父亲在地方上工作,这次上调,就顺道带她一块来了。”
她睁大了眼睛。明明是涉嫌调查,怎能被他说成是上调京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