蹲了好长时间,他的小腿酸得实在受不了,就放下书站了起来,猛然感到一阵目眩,脑子里一片空白。稍过片刻,才渐渐恢复了正常,想必是蹲久了的缘故。再看开心酒家的门口,已有食客陆续向外走出,或三五成群打的而去,或三个两个的一边剔着牙一边散步而归,唯独不见豆豆的身影。林家伟就干脆隐在树y旁,目视着前方阵地,心如鼓点般跳动着。他想,她该出来了,怎么还不出来?又出来了几个,没有一个像豆豆的,他们互相打着招呼,各回各家。林家伟口干难当,一摸嘴巴,嘴唇的两角已结了厚厚的一层干痂,他搓了两下,觉得自己这是何苦呢?一个堂堂正正的大男人,怎么就鬼迷心窍般地被这么一个丫头片子搞成这副样子?此时此刻,他多么希望豆豆不是同别的男人,而是与她的家人一块儿说说笑笑地走出开心酒家,以她的光明磊落彻底击败他的多疑,扫清残留在他心底的龌龊,使他在以后的岁月里一想起今日的举动就感到自卑,感到羞愧得无地自容。然而,残酷的现实是不以主观愿望为转移的,豆豆出来了,不是和她的家人,而是同一个精瘦的,个头与豆豆相仿的年轻小伙子,出门的时候豆豆还扯着那小伙子的手,出来后虽然分开了手,但举止上却不失亲密。林家伟顿时感到“哗”地一下脑袋膨胀了,未曾料到,他的怀疑被无情的现实击中了,骤然间,头脑里一片空白,他不知该怎么办?是上去当面戳穿她的谎言,将积郁在内心深处的愤懑统统发泄而出?还是继续窥视她的下一步行动?他还没有考虑好,只见那男的已发动了摩托车,豆豆很熟练地一跨腿坐在了后面。林家伟的心几乎从喉咙里跳了出来,他发疯了,他完全失去了理智的控制,仿佛一个骗术不高的骗子刚刚骗走了他的巨款要逃走却被他发现了,他要去追回他的巨款,他要逮回骗子,所以,他一点儿都顾不得他平日的儒雅风度,几步蹿到马路上就去拦车。当他上了车,那辆载着豆豆的摩托车已消逝在了灯光交错的车水马龙之中了,司机问他到哪儿?他说向前追,有人抢了我的手提包。追到了十字路口,看前后左右都是来来往往的车辆,司机问他向左向右还是向前,他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有气无力地说,随便吧,我也不知道他们走了哪条道。
车刚向左拐过去,林家伟的脑子里突然一转念,想看看豆豆是不是真的回家?又忙说,向右走。司机只好将车开过十字又调了头。在林家伟的一阵阵催促下,车很快开到了豆豆家的楼下,没有发现豆豆,也没有发现摩托车。他给司机让了一支烟,自己点了一支烟,一边抽着,一边等着,他期望那辆载着豆豆的摩找车忽然而至,如是这样,他的心将会放下一大半,他可以向毛主席他老人家保证,绝对不向豆豆发难,更不会发火。甚至,他可以不下车,目送豆豆上了楼,再悄然打道回府。他想,豆豆,你回来吧,只要不越轨,即使你用谎言欺骗了我,我也会谅解你的。一支烟抽完了,又一支烟抽完了,时间就像一口硕大无比滚烫如沸的油锅,将林家伟煎熬得心如刀绞,灵魂出窍。然而,等了好久,终于不见豆豆回家,再下车看看豆豆家的后窗户,窗帘拉扯得严严实实,在r白色的灯光映衬下,显得分外神秘。无可奈何之下,他只好上了车,打道回到了他租下的空房里。
他没有开灯,就像一具僵尸一样躺在床上,一边一根接一根的抽烟,一边像一只折了翅膀的苍鹰,偷偷地抚着它的伤口,梳理着它的羽毛。伤口慢慢地止了血,羽毛也慢慢地理顺了。一切的一切,都像一场梦。梦醒了,也该结束了。林家伟觉得现在已经到了该结束的时候了,像这样一个低素质且又水性杨花的女人,即使是同她结了婚,她能给你带来幸福吗?她能保住不红杏出墙吗?现在在她口口声声他离婚,同他同居的非常时期都是这副品行,何况日后成了他的老婆,不知要给他带上多少顶绿帽子? 林家伟就这么胡思乱想着,当然又想起了那个豆豆牵着男人的手出门的镜头,想起了由那个镜头连接起来的一系列的画面,又想起了那个周日的早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