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觉告诉志翰如果拒绝一定会遭到来自对方的嘲笑。虽然说不清理由,但他从崔道侠的身上嗅到了可疑的气味。大概是因为他属于那种会让自己无故产生反感的类型吧。那个男人过于温柔和体贴的态度中包裹着一层让人不能对他完全信赖的微妙因子。
这家伙就是幼喜青梅竹马的好朋友?好,等见了面我倒要看看你怎么说。要是没什么好事,就给你一顿臭揍。
志翰得出结论后,平静地做出了回答:
“好吧。日马来,六点整。”
“你来赴约的时候不要让幼喜知道。我想和你谈些男人之间的话题。”
啊?这个家伙到底要干什么……
“就这样吧。那我们过会儿见。”
志翰抢在道侠之前挂断了电话。对于这一点,他感到非常满意。尽管他也认为自己的做法非常幼稚,却忍不住边哼歌边收拾东西准备下班。在下班之前,他敲了敲幼喜办公室的大门,推开一条门缝跟她打了个招呼。
“我先下班了,理事!”
幼喜并没有回答。他朝里探了探头,发现了幼喜低垂的脑袋。志翰故意大声叹了一口气,关上了幼喜办公室的门。凭经验他知道如果魔女的歇斯底里来得突然,持续的时间就会较长。这种情况下只有躲开她,逃得远远的才是上策。显而易见,等到了明天,她的心情就会到达顶点。
“不过奇怪的是她的心情为什么会这么不好呢?”
志翰一边自言自语一边走进了电梯。
“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志翰用充满挑战意味的语气向身穿藏蓝色手工西装的花花公子提出了质疑。崔道侠一句话也没说,只是伸手指了指自己对面的椅子。他翘着二郎腿,上身躺在椅子里的样子好像在宣告“无论什么事都不可能招惹到我!”志翰使劲盯着那副比男模还出色的光洁脸蛋,一p股坐在道侠对面的椅子上。
若有若无的古典音乐的旋律在饭店内流淌,店内金壁辉煌的装饰本身就是对普通人的一种羞辱。志翰知道在这种地方吃一顿饭的费用相当于自己三天的工资。他连菜单都没看,直接点了一杯咖啡。崔道侠向他投来了嘲讽的目光。志翰毫不回避,直视他的目光。就算不用考虑费用问题,和这种家伙一起吃饭也会消化不良的。志翰翘起二郎腿,也把上身靠在椅背上。一种无法停止的微妙气流在两个以同样姿势对峙的男人中间流淌。志翰首先说话了:
“有什么事吗?”
道侠摸了摸西装的上衣口袋,从里面掏出一只烟盒。他从用黄金做成的高级烟盒里掏出一只志翰连名字都不知道的外国烟递到志翰面前。志翰摇了摇头,拒绝了他的盛情。他看见道侠从烟盒底部取出一个打火机。这个小动作让志翰火冒三丈。慢慢地吐出一口烟后,道侠终于说话了。
圈套(5)
“马幼喜已经和我订婚了,你放手吧。”
志翰眯起了眼睛。
“对我说话的时候,请使用敬语!您到底把我当成什么了?”
“我把你当成寄生在有钱女人身上的寄生虫!你应该知道自己的身份。”
志翰眨了眨眼,望着坐在对面的男人,一时间没有想到该说些什么。道侠加快了进攻的节奏。
“我很清楚你和幼喜的关系。她总是这样。她是那种只有把感兴趣的男人拉上床,才会得到了舒解的女人。”
“请您不要侮辱马理事!我们两个都是心甘情愿的!”
如果对方侮辱的是自己,无论如何他都能忍受。但他决不允许任何人侮辱幼喜!志翰紧张地凝视着道侠的脸。第一个回合开始了。
“既然你说你们是朋友,那你一定很了解她啦?”
道侠满不在乎地耸了耸肩。这是一个非常傲慢的动作。
“我当然了解她。我也了解她之所以无法真心接受男人是因为过去受过伤害。你对于她的过去知道多少?”
虽然对方下流的攻击令志翰感到痛苦,但他的神态丝毫没有动摇。他知道只要露出一丝破绽,对方就会把自己撕成碎片。对于这一点他毫不怀疑。
“有必要知道她的过去吗?我认为两人一起开创的未来才是最重要的。”
“呵,你倒是很有自信啊。这是身为性伴侣的人常常会出现的错觉。错以为对对方来说只有自己才是最真诚、最重要的存在。不过,陈志翰,对幼喜来说,你决不是第一个男人。在你之前她已经有过许多男人,以后一定还会有更多男人。她把这一切当成了对那个曾经抛弃自己的男人的报复,她总是不停地捕获男人。”
“……”
道侠没有放过志翰脸上一闪即逝的复杂表情。他笑了,把手里的烟在烟灰缸上掐灭。
“十年前,幼喜遇到了那个男人,并且很快就爱上了他。那是她的第一个男人,她的未来填满了玫瑰色的幻想。但是,没过多久她就知道了真相:原来那个家伙是个花花公子,他之所以接近幼喜,完全是为了她的钱。那家伙甚至把幼喜在床上的生涩表现当作笑话毫无遗漏地告诉了和他同居的女人。你能够理解幼喜听到这些对话时的心情吗?从那以后,幼喜就再也不相信爱情了。她甚至诅咒‘爱情’这个词语本身!更有甚者,几年后,那个拿了马会长的钱逃到美国的家伙变成了乞丐,他竟然再次出现在幼喜面前。当时幼喜只是沉着地打量着他,打量着那张连让人发火的价值都没有的脸。从此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