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戈尔《吉檀迦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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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内普站在讲台上,寒冬的严寒在地窖里沉淀成了深入骨髓的冷。他看着德拉科正蒸腾着热气的坩埚,那朦胧的水汽在空气中缠绕成绝不分离的姿态,斯内普看着看着便罕见的出神了。
那个少年已经离开整整一个星期了,自打上周二、去年的最后一天之后,他便再也没有出现。
新年的钟声在霍格沃茨的黑夜里回荡,留校的孩子们都聚集在了礼堂里,看着夜空里绽放的烟花,学生们欢庆新年的到来——似乎没有人注意到那个少年的离开。
欢庆一直持续到凌晨两点,就在欢乐退散,霍格沃茨一片寂静的时候,少年披着及地的纯黑色斗篷,提着一只小巧的皮箱,迈着优雅的步伐一个人走出了霍格沃茨的大门,昏黄的灯光照亮了他离开的路,可惜光线太暗,少年的身影终于在呼啸的风雪中隐入了黑暗之中。
斯内普就站在二楼的长廊里,宽大的落地窗大大的敞开,寒风卷着雪花落在他的袍角。
他就那么笔直的站着,看着少年一步一步的远离。那一幕就像一个强大的符咒,在之后一个个孤寂的黑夜里提醒着斯内普——是自己将他驱赶到了黑暗之中……
这种莫名的想法不知是怎样衍生的,但是总是不可遏制的浮现在斯内普的脑海里,他想,那大概是因为他潜意识里就觉得那少年始终是爱着自己的,一举一动都该是为了自己……
——所以斯内普总是忍不住的去伤害,明明就是渴求爱的人,却在身处爱的时候选择伤害。被无奈的选择,一次又一次忍不住的刺探对方爱的底线。
斯内普的爱是不知疲倦的索求。在这个世界上,一切都预先被谅解了,一切也就被卑鄙地许可了。
这世上,有太多人爱得潦草肤浅,心肺仿佛结了霜,也有人爱得太偏执过火,眉焦目盲。我们先是错太多,然后又错过太多,到最后究竟能有多少人可以与对的那个人相守?
这些都是本不属于斯内普的思想,却总是不知不觉的影响着斯内普的思绪,就像现在——
“教授?教授?”德拉科压低声音轻轻呼叫着面前明显心不在焉的教授。
斯内普眨眨眼,回过神来。
“把你们的作品交上来,现在马上,如果你们想下节飞行课迟到的话……”四年级的孩子都已经长大了,再不是当年那些胆小好骗的小孩子了,他们大多数都可以面不改色的将手中的玻璃品亲手送到斯内普的面前,然后挎着脸听魔药教授几乎四年未变的斥责之词。
然而例外总是有的。纳威·隆巴顿双手微微的颤抖着,下巴几乎抵到胸口上,同手同脚的走上讲台:“斯……斯内普教授,这是我和莫干尼的作品……”
斯内普举起那瓶色泽青绿的魔药,仔细打量了一下。
“o”出人意料的简介明了,没有长篇大论的各种精妙绝伦的比喻,也没有低声嘶哑的询问指责。
正准备走出教室的学生们都惊愕的回过头来。
“如果你们觉得魔药教室比飞行课更加来的有趣的话,我不介意你们永远留在这里。”斯内普头也不抬便吐出一串毒y。学生们打了一个冷战快狂奔而走。
带到学生走完,斯内普一个人在教室里来回巡视,将个别学生没有来得及整理干净的桌台整理一新。空旷的教室里只有他轻轻的脚步声。
y冷的地窖里,壁炉完全就是摆设。斯内普巡视了两圈间没有什么问题,便又走回了讲台上。刚站下他的脑子里又是一片烦躁,索性起身走到了储藏室里,可惜储藏室早就被他罚禁闭的学生们整理过了,完全没有什么还需要他打理的地方。
斯内普转身推开药柜,露出了一个窄窄的橱柜,里面紧密的摆着几个架子,架子上摆放着一些洛满了尘埃的魔药瓶。这些都是他任教以来,在他交过的学生当中一些天分非常好的学生留下的优秀作品,以及一些……非常非常差劲的作品。
斯内普伸出手从最深处的架子上捞出一个掌心大小的圆肚瓶握在手心里摩挲了几下,然后举着瓶子将药柜推回了原来的位置。
那个瓶子里装着深紫色的药水,微微晃动一下就会有鲜绿色的丝状物体在瓶中飘荡起来,然后再缓缓的沉淀回去。
斯内普坐回讲台上,在明亮的灯光下盯着掌心里的魔药瓶细细打量。
记忆恍惚倒转。
那是二年级的冬天,那一年的冬天比往年的都要寒冷。隐约记得那是圣诞节之后的第二天,休假一天的修格上的第一节课便是上午的魔药课。寒冷的空气使人呼出的气体能在空气里凝结成可见的迷蒙雾气。
那天讲的是烫伤药水的制作。迟到的修格一个人坐在第一排,因为来得太晚所以他没有搭档。烫伤药水的制作非常的简单,但是实践才开始仅五分钟的时候修格便交上了作业。
看着少年手里深紫色的药水,斯内普冷着脸对少年说:“如果奈特诺伊先生的眼睛没问题的话,您应当知道课本上明明白白的写着——‘烫伤药水,淡粉色,无杂质’,而现在,尊敬的奈特诺伊先生,麻烦您开开眼看看您手里的垃圾!然后告诉我,它是什么颜色!”
男人的话音里掺杂着显而易见的愤怒和不屑。
那个时候的他们不过是一场闹剧的主角,各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