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然的一粒石子在她不平静的心里激起了阵阵涟漪。
她跟踪了同宿舍的一位女同学,见她和她的男朋友幽会、下餐馆、去舞厅,一种莫名其妙的嫉妒便从她的心中燃起,并且越燃越旺,她在心底呼唤着:“我也需要爱,也需要钱,在这个世界上,只有爱和钱是真正的幸福。”
她开始了苦苦的思索,并迫不及待地把思索付之于行动。她的目光在校内搜索,筛选,直到她得出一个无奈的结论:“他们太穷,我不可能从这里得到真正的幸福。”于是,她把视野扩展到校外,噢,柳暗花明又一村!这可是一个全新的境地。
她开始出入于北京饭店,华侨饭店,国际俱乐部;她开始品尝各种西式糕点,畅饮各种饮料;她开始穿戴各种考究的衣服……人们不明白,她为什么一夜之间变得珠光宝气?
其实,不过是几个狐朋狗友。
然而,谁会无故“慷慨”、“大方”呀!
她有的是年轻、美貌,还有块响当当的大学生“招牌”。
有人开始为她大把大把地花钱;有人与她勾肩搭背,也有人与她小动手脚……思想上仅有的一丝防线和警觉时隐时现地提醒她谨慎。
然而,沙土怎么可以阻拦汹涌的洪水。
一场销魂的迪斯科舞会,一顿丰盛的佳肴,一件新款式的衣服,都可以使她的“防线”全部崩溃。
她为她不该得到的一切献出了一个年轻姑娘最可宝贵的东西——贞c。
只要肯出钱,一切都可以出卖的!
邪恶的道路上,她越滑越远了。
她觉得中国人不够“气派”,不够“阔绰”,她开始把目光移向“洋佬”。白人,黑人,黄人;欧洲人,美洲人,非洲人……谁出的价钱大,她就把美貌和胴体献给谁,她完全变成了一个行尸走r。
小d的变化引起了慈爱的老师和友善的同学们的关注,而她则认为这样的关注和帮助是“眼红”、“嫉妒”。
“走自己的路,让人们去说吧!”决不是但丁怂恿了她,而是她玷辱了但丁的话。
小d终于被公安机关收容审查了。
鉴于她的表现,学校不得不把她开除学籍。
人的心灵向往幸福,憧憬玫瑰园。然而,幸福从社会和lún_lǐ的角度来说,是跟美好的情c和高尚的德行相联系的。
一个放任自己的yù_wàng和贪婪,从而不借靠各种卑劣龌龊的手段来获得所谓幸福享乐的人,埃里希·弗罗姆称它为“虚假的幸福”和“虚假的享乐”,因为它只存在于自己“虚幻的错觉里”。
正是“曲终人散有谁留?为甚萦求,只爱蝇头!”
3。污秽校园的血
明妃去时泪,洒向枝上花;狂风日暮起,漂泊落谁家?
——欧阳修《明妃曲》
1988年9月20日,晚。
湖南某大学学生宿舍四楼,厕所里。
血,殷红殷红的血在淌。一个新的生命挣扎着脱离了母体,溜出了那片灰暗的小天地,赤条条来到这个世界。
小生命万万没想到这个世界如此冷寞,孤寒,自己竟然变成了一个不受人欢迎的人,甚至连小妈妈也那样恨自己。
小生命不能享受襁褓的温暖,只好躺在冰凉的地板上,滚动在那片殷红的血渍之中。
沉寂的夜,没有月光,天穹仿佛泼撒了浓浓的墨汁,漆黑一片,风撼着枯枝,发出阵阵悲鸣。
一场悄无声息的分娩,没有撕心裂肺的喊叫,更没有开怀惬意的笑容,小生命似乎也感觉到了自己的命运,他没有惊动痛楚的小妈妈,只是眯着那双似乎没有睡醒的小眼睛,蜷缩在那冰凉的角落里……年轻的母亲显得手足无措了,但她却不敢声张。她必须偷偷地,悄悄地处理眼下的一切,痛苦、悲戚、怨恨……一切的一切都只能由她独自来承担。
她拖着虚弱的身子,擦干小生命身上的血迹,将胎衣从下水道冲走……她不敢相信这一切都是自己干的,一个刚刚生下孩子的“母亲”,怎么会有这种勇气,这是怎样的一种勇气啊!
她下意识地看了一下四周,然后,她抱着沾满了血污的孩子(她多想给孩子洗洗身子啊!),踉踉跄跄地向楼下走去。
啊,多可怜的孩子!可是……你千万别怨妈妈,看看妈妈这副狼狈样,妈妈也是没有办法呀!
便池黑咕隆哆的,像一座地狱。
不,我不能把孩子扔下去,他是我自己身上掉下去的r,他是无辜的啊!
理智与情感,责任与痛苦,灵与r在激烈地抗争着、搏斗着……最后,她用自己的一件内衣把赤条条的孩子裹起来放在便池旁的地板上,她的喉咙在剧烈地哽噎,她颤抖着拖着产后虚弱的身体,号陶大哭着悲痛地走了……第二天早晨,环卫工人发现了这个赤身l体的男婴,他嘴上沾满了泥土,脐带还未剪断,此时他已奄奄一息,只有手脚在微微摆动。卫生所进行了抢救,但终未挽回这条可怜的生命。
27个小时,一个短暂的生命。
是谁的孩子?
外语系86级学生h。从小失去母爱的h考入大学后,很快与中文系84级学生l谈起恋爱,她沉湎于爱的温暖之中,不久她便怀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