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等展兄弟,你可知道最近的投宿处所吗?”
“不要紧,在下虽然初到贵境,但拼着摸黑上路,纵是找不到宿处。亦不妨事!”
华松摇摇头,大有不赞成他摸黑上路之意。
他看来看去,这个年轻人不但风度俊逸,衣衫适体,瞧来似是出身于名门贵家。
但最使他动心的,还是对方强健的体魄,以及斯文的谈吐。
“展兄弟,你最少得走十几里路,才有人家。这一路行去,有没有歹人强徒还是其次,只怕还有山林窜来的猛兽,甚是可虑……”
“承蒙华大哥见告,我不向前赶就是了,待我回返那东头镇去……”
“不必啦,这样吧,敝庄虽然有点儿事情,但房屋甚多,展兄弟你只住一夜,算不了一回事,请!”
展鹏飞道过谢,也就随他跨入内。
心中念头连转,忖道:“好家伙,起先劝我到别处投宿,后来又说什么强人猛兽唬我,还让我留宿,这里面必有文章,我可得小心提防着点儿。
其实他来此投宿,原是得到无邪仙女所授机宜,并非凑巧碰上。
是以他根本上就必须留心,哪须等到对方有这等可疑情形才予戒备。
他被安置在庄内右后方的一排屋子,那个房间还真不错,不但枕衾精致,其他陈设亦甚是高雅,案头有几部书。
展鹏飞进来后随手翻了一下,竟是一部象山全集,一部七曜新旧术数和一部禅宗的菩提道次第随破宗庄严论。
这些典籍展鹏飞自知无法看得懂,是以得知原先住在此房之人,必是甚有学问之士。
那三部书被华松拿走,可见本不是准备给他看的。
一个小斯来服侍他洗过头脚,开上饭来,四菜一汤,甚是美味可口。
华松等到他快吃完时才来陪伴,此时展鹏飞已知道华松是本庄的总管之一,是以决定设法探问一下,以他身为总管地位,为何在前面守着大门?当然这话不能直接询问,定须旁敲侧击才行。
“展兄弟的饭量真不错呀……”
“不瞒华总管说,在下还不算饿,否则还要多吃些。”
小厮进来收拾碗筷,展鹏飞又道:“在下自小练过拳脚,至今不辍,是以身体强壮。老实说,若是摸黑赶路时,碰上三五个瞎了眼的强徒想打闷g的话,哈……准教他们大大吃亏……”
华松微微一笑道:“展兄弟竟然熟谙技击之道,真是难得,早知如此,我就不要替你担心了……”
“华总管,我看贵庄灯火处处,一片兴旺气象,可是听你的口气,好像贵庄有什么事情似的……”
他说得很诚恳,样子又坦白,一望而知是个初入江湖之人,是以有太多的热情,却不懂得老江湖那种遇事就躲开的那一套。
“展兄弟,不瞒你说,本庄最近有些事故发生,说出来也许会把你骇着。”
“不会,”展鹏飞胸膛一挺,露出少年好事的神情:“在下并非胆小如鼠,手无缚j之力的书生,华总管尽管说,也许我还能帮个什么忙……”
华松沉吟一下,才道:“这样吧,详情恕我不多说了,总而言之,本庄有一批仇敌,俱是武林罕得听闻的厉害人物,近日之内必会进犯本庄……”
“哈……在下不怕打架,华总管,有事情发生,你通知一声就行啦。”
“不,打架的事有别人负责,但是,如果敌方人多,兼且把本庄人手都算清楚了的话,那时候展兄弟你这一把额外的人手,就派上大用场了……”
“行,我不是说过吗,有事通知一声就是了……”
“展兄弟,到那时候你只要做一件事……”
“什么事呀?”
“请你保护一个人!”
“哦?此事容易,只不知道人在哪里?”
“等一会儿我带你去见一个面,不过有一件事务请展兄弟你不要见怪。”
“华总管请说!”
“这个可能请你保护之人,是个女子,她向来娇纵任性,说话没老没少,若有得罪之处,展兄弟别见怪才好。当然啦,如果你能迁就她一点儿,那就更好啦……”
展鹏飞不大了解这一句“迁就”包含着什么意思,他也没有多加注意,只连连点头。
悠扬靡曼的乐声,由四名少女的管弦乐器上发出,加上纱罩的灯烛,泻溢一片柔和的光线……
展鹏飞坐在宽大舒适的椅子上,面对着一个艳妆华服的少妇。
他虽然是很少经历与女人有关的场面,对女人更是全无认识可言,但他仍然感觉得出这个姓华名媚娘的艳丽少妇,她举手投足之间,都有放纵冶荡的意味。
“展鹏飞,我这几个婢女吹奏得如何?”
“晤,好极了!”
“要是你喜欢,我把她们都送给你……”
“啊,不,不,你自己留着吧,这叫做君子不夺人之所好……”
“哈……”她发出放纵的笑声:“别怕!展鹏飞,你若是要了这四婢,势必连我华媚娘也一齐要去才行,哈……你有这种胆量吗?”
展鹏飞一听,打心底感到不服气起来,道:“为什么没有胆量?你既漂亮,又不凶恶……”
“你可知道男人最怕的是什么东西?”她见展鹏飞茫然摇头,便又说下去,“绿头巾。你明白吗,男子最怕的就是这一件。”
“哦,我明白了,但你会让你的男人受到这种耻辱吗?”
“傻瓜,有些事情不必真的做出来,就足以威胁得他寝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