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凌默默地听着,长叹一声,道:“罢了,都起来吧。”我与月宾立起身来,在他身侧立了。片刻玄凌方道:“那宫女是谁?”齐贵妃回道:“臣妾不知,当时也曾问陈太医,陈太医并不肯说。”玄凌点点头,命月宾回宫去了。
我看看玄凌双目赤红面s灰青,忙亲自斟了一盅莲心茶,捧于他吃了。玄凌咬牙道:“朕真是恨不能将那贱妇凌迟处死。朕万万想不到柔则难产竟是遭人陷害,而那人居然是她临终尚且心心念念牵挂着的亲妹妹!”我默然侍立,闻言叹道:“皇上莫气伤了身子,皇后已被幽闭宫中,由她去吧。听贵妃之言,那太医倒不是全无良心之人,也并非潜逃,只是云游四方行医去了。皇上若恨其为虎作伥,发个通缉令拘入京来,处死了也算是为先皇后报仇了。”玄凌恨道:“那陈太医朕定是不会放过的。最可恨的是那个贱人,还有那个宫女,朕必不能饶了她们。”我想了想,道:“以皇后的心x,如此隐秘恶毒之事,合谋者若不是身边心腹之人,便早已被灭口了。皇上可派内务府查查当年贵妃宫中宫女的档案,看看可有事发后数月内不明不白病死或获罪处死的。若没有,臣妾猜那宫女十有八九是剪秋。”玄凌点点头,道:“嬛嬛所言甚是。”说着唤了随侍的内监进来,吩咐了几句命他去了。
不及一个时辰,那内监回来道:“那一年内皇后宫中依例添了不少宫女,并没有病死或处死的。只有一个内监获罪被逐入暴室。”玄凌看看我,道:“如此便是了。”玄凌低头思量片刻,便又吩咐了那内监几句,那内监领命去了。
次r一早玄凌下了朝,便来宫中接我,说是同去凤仪宫。我笑道:“皇上前次审皇后和安陵容让臣妾同去便也罢了,此番是审数年前的旧案,臣妾并不知情,何必凑这个热闹。”玄凌道:“你猜那宫女是剪秋,原也有些道理,此事必定是j给你了。”我无奈,只得随他上辇去了。
凤仪宫中众宫女内监早已遣散了,宫门外只有侍卫把守。进了内殿皇后和剪秋迎出来请安,皇后已褪了锦衣华服,穿着一件质料极普通的烟紫s衣裙,头上只簪了一支银簪。皇后请安道:“罪妇朱亦修恭请圣安。”玄凌哼了一声,道:“你这贱妇怎配姓朱。”皇后原料不到玄凌会亲自来这凤仪宫,正是忐忑不安。听玄凌这般言语,忙伏在地上不敢作声了。
玄凌看看我,我略一思忖,便向地上跪着的剪秋道:“剪秋,陈太医已回太医院供职,向皇上求了情,要接你出宫。皇上已经准了,你还不谢恩?”剪秋怔住了,呆呆地看着我,慢慢滚下泪来,喃喃道:“亚安,亚安回来了。”皇后抬头看着剪秋,厉声道:“剪秋,你发什么疯!”剪秋回过神来,连连叩首道:“奴婢不认得什么太医。奴婢不愿出宫。”玄凌冷笑道:“好个皇后,如今还有几分威风!”说着从袖中取出一份脉案掷于皇后,道:“好好看看这是何物。”那脉案晃晃悠悠落在地上,上面豁然写着:乾元皇后脉案,乾元七年四月十九。
皇后瘫坐在地上,手哆嗦着伸向那张略有些发黄的字纸。玄凌冷然道:“朕知道你心思歹毒,仍是料不到你竟会对自己的亲姐姐下手。真是狗彘不如。可怜柔则至死仍被你蒙蔽,再三求朕善待于你。朕便是将你千刀万剐也难消心头之恨!”
说罢看着剪秋,道:“你既不愿出宫。朕便依了你。”说罢向身后的侍卫道:“拖入暴室乱g打死。”皇后目光呆滞地看着侍卫来拖剪秋出去,只是滚下泪来。剪秋挣脱侍卫,膝行上前,向皇后磕了三个头,含泪道:“以后没有剪秋在身边,娘娘千万保重。”我心中不忍,咬了唇扭过头去。
侍卫拖了剪秋出去。皇后呆了半晌,发疯般的叩头,泣道:“那些事都是臣妾做的,与剪秋无关,臣妾愿意领罚,求求皇上饶了剪秋,让剪秋出宫吧。”玄凌冷笑道:“你领罚?朕便是活剐了你,柔则也不能复生。死一个剪秋你便心疼了?你的亲姐姐呢?你害死她的时候有没有想过那是你的亲姐姐!”皇后猛然抬起头,泪流满面地看着玄凌。皇后额上已磕出了血,一片瘀青。
皇后怔了片刻哈哈大笑起来,那笑声尖利凄凉,令人不寒而栗。玄凌蹙了眉看着皇后。皇后的眼神越发怨毒,冷笑道:“亲姐姐?我最恨的就是她。凭什么从小她就处处高我一头,一个爹生的,偏她是嫡出,我是庶出。人人都疼她,护着她。她是爹爹的心肝,爹爹从来不肯看我一眼。嫌我没她长的好,没她x子温婉,嫌我没她多才多艺。原本入宫的人是她,爹爹从没想过让我入宫。可是她病了,我入了宫,我封了妃。我就比她强了那么一回。本来皇后的位子是我的,可是她又y魂不散的来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