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法私生子面对如此巨大的压力,因此一些自传体好像是专门为了保护作者罪恶的秘密而写的。许多非婚生、身份后来被合法化的子女在他们的后半生得知他们出生的秘密后,感到又委屈又气愤。知道自己的私生身份往往会导致他们长大后对自己的祖先进行疯狂猜测。
19世纪初,奥罗尔?萨克斯姆迪潘把他儿子莫里斯的私生子希波吕忒?夏蒂朗抚养成人,没遇到任何问题。希波吕忒一生中一直被作为乔治?桑德的同父异母兄弟来看待(除了在遗产分配时)。然而随着时代的进步,私生现象遭到了更为严厉的谴责。毫无疑问,严厉的谴责致使婴儿的私生率下降,从而提升了婚后合法生育的比率。
因为把家庭描绘成“遗传资本”的说法r渐广为流传,所以人们对于结婚和生子的焦虑也相应地增加了。但人们又为生出畸形儿而担心,因为畸形也被视为间接的罪过。例如,《大众科学》杂志几乎每页都刊登有“怪物”的照片;例如,《自然》杂志也对产生畸形的事件有大量的报道。这些奇异的形体让人更加恐惧,因为当时的人们并不知道具体的原因。难道这不正反映了存在某些潜在的病态吗?还有一些奇闻轶事,诸如斯皮兹纳博士的解剖学博物馆吸引了大量神经紧张而又入迷的人群。人们有时专门避开身体有缺陷的人,而有时又对这一种行为进行强烈谴责,理解他们作为一个受害者的痛苦,认为这简直就是一种无形的犯罪。而一个身体有缺陷的小孩往往被视为障碍,成了众矢之的。福楼拜的一个记者,尚特彼小姐在1858年7月17r写的一封信中告诉他,有一个名叫阿加莎的小孩受到了她父母的虐待,因为她有残疾,“她的脸没有异常,只是她的身体有残疾,脖子上顶着一个巨大的脑袋。”她经常挨打,遭到羞辱,还经常赤着脚没有鞋穿,最后据说患上了神经病。
家庭生活(9)
梅毒被认为是造成畸形儿的罪魁祸首。因此准备结婚的新郎新娘的健康状况成为大家关心的问题。如果检查发现缺陷,那么羞耻或许愤怒就会随着产生。这样的不幸会在家庭内部传开,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会变得越来越神秘。卡罗琳?夏塔尔利奥勒就在布瓦洛的家庭通信中找到这样一个例子。欧仁?布瓦洛的母亲埃梅?布朗德,由于她的嫁妆不够而导致了一次失败的婚姻。她开始起来反抗不称职的丈夫。她控告她的丈夫得了一种“不体面的病”,而后就与他分床而居。有一天,当他准备进行下一次旅行,在家里作短暂停留的时候,她居然把他们的亚麻布床单晾在了屋前,家中最大的隐私暴露于光天化r之下。后来,埃梅绝望地离开了她丈夫的房间,还起诉要求得到三个儿子的监护权,当时这三个孩子已经被他们的父亲弄到了比利时。她把自己关在了洛基弗德的房间里,后来死于精神失常。
这个家庭后来在谈到他们的这一祖先时,总是遮遮掩掩,含糊其词。她的悲剧可以解释为什么她的儿子欧仁渴望在一个和谐的家庭环境中维持稳定的家庭生活。
生理缺陷这一导致家庭矛盾和使家庭蒙羞的新原因,也成为左拉写关于鲁朗—麦克夸特家族史诗传奇的中心内容,而且在其他中也比较常见。在19世纪,临床上比较常见的疾病是精神病。这成了当时人们最大的担心。如果谁家有一个“患精神病的”妹妹,那么,她姐姐的婚事肯定告吹。因为别人很容易就会想到与她流着相同血y的其他人肯定也会有精神病,所以这是整个家庭的耻辱。这方面有一个关于阿黛尔?雨果的很不寻常的事例,在这个事例中,整个家庭,除了阿黛尔的母亲,为了使伟大的维克多的名誉免受他挥霍无度的后代的影响,他们异口同声地赞同删除阿黛尔一节的内容。整个家庭团结起来把那一节的内容从中删除了。
行为不良并非总会遭到谴责。判断人和物是否值得尊敬的标准随着时间和社会环境的变化而变化。社区关于荣誉的标准又并不总能正好与法律相吻合。偷猎和非法侵入的事件在19世纪时常发生,法律也无能为力。小孩偷取木材,妇女从森林的枯枝落叶层下偷采石油,偷猎者甚至从人们的眼皮底下大摇大摆地走过。19世纪初,城市里贫困的母亲让自己的小孩去乞讨,甚至怂恿他们去偷窃。在下层社会,生存才是最主要的法则。只要能生存,道德完全可以置之不顾。
但是当一个家庭慢慢走向小资产阶级之后,遵守法律、养成良好的生活习惯、讲文明讲礼貌就成了他们最关心的事情。浪荡公子、酒鬼、挥金如土的人、游手好闲者以及骗子、赌徒都成了他们不欢迎的人,会受到他们严厉的谴责。在商业上,一个人一定要定期还债才能得到尊敬。那些没有一点教养的后代一定会受到家庭的严厉惩处。波德莱尔,被他的亲戚绝望地评价为不称职,从而被严加管教起来。他在与他母亲奥皮克夫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