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芒儿无所措手足地说:“那咋办?要是发了化脓了更麻烦!”小翠怯怯地
说:“有个单方倒是方便,就是怕……”芒儿说:“不方便也不怕,我去找。你快
说啥单方?”小翠说:“听人说用唾沫儿润一润能治。”芒儿说:“那你吐点唾沫
儿用手指抹抹就行啦嘛!”小翠羞怯地扭过头说:“男的烫了用女的唾沫儿润,女
的烫了得用男的唾沫……”
芒娃怀着庄严和神圣的使命往小翠跟前挪了一步,刚刚举起双手时似乎沉重千
钧,双手举起以后又轻如浮草,双手搭在小翠肩头的一瞬顿然化释了庄严和神圣,
他尚未把唾儿用舌尖润到她的烫伤处,小翠猛然转过身来,双手搂住他的脖子,把
闭着眼睛的脸颊紧紧偎贴在他的脸上。他双手随即搂抱住她的双肩,有一种强烈的
yù_wàng不断膨胀,那yù_wàng十分明晰又十分模糊,似乎是要把她的躯体纳入自己的胸膛?
他不知道该做什么,除了一阵强过一阵的臂力的搂抱,芒儿感到脸颊上一阵疼痛,
随之又麻木了,模糊地意识到她的牙齿咬着他脸膛上的r,温热的嘴唇和坚硬的牙
齿同样美好。小翠突然松了口侧过头,把她温柔的脸颊贴到他的嘴上,喃喃说:“
芒儿哥,你也咬妹子一口……你狠劲咬,把r咬下来我也不疼……”芒儿唇紧紧贴
着她的脸蛋儿,不忍不咬,只是紧紧是吮吻着。小翠突然推开他,脸s骤变……他
同时也听到了院庭里的一声咳嗽。
俩人随之所做的表情伪饰全部都变得毫无用处。咳嗽声是二师兄故意警示他俩
的。二师兄平素对车老板一家钟爱芒儿早已积气成仇,他在这个大车铺店整整g了
七年,仍然只是劈斧扯锯刨粗坯等粗笨活儿,凿卯一类稍微细的活儿师傅也不放心
他去做,更不要说旋制车轴了,他对继续吃木工行这碗饭信心不足兴趣败,现在正
好撞到了一个改换门庭投靠新主和报复怨敌的双重机会。他早已无法容忍小翠呼叫
芒儿时那种s情的声调s情的眉眼和s情姿势,而那样s情的声调一次也没有给予
过他;他在车老板手下吃不开的处境,不是手艺技能的原因而纯粹归咎于小翠;车
老板听信老板娘和女儿的好恶,想抬举谁谁就红火,想捏灭谁谁就甭想起火只能捂
烟,他今天对芒儿与师傅全家同乘一挂牛车去逛庙会十分忌妒,却说不出口,芒儿
半晌回来小翠接着也回来的举动,使他从妒火烧昏中清醒过来,似乎悟出某点意思。
他本打算在镇上馆子饱餐一顿,然后到杂货铺的后院里度过一天时光,那儿是一年
四季也不散场的掷骰子摸牌九的场合,其实他没有赌资,仅仅是看看旁人的输赢手
气。现在他站在赌桌跟前,看着赌徒们神态各异地抛掷出六颗骰子,刻印着圈圈点
点骨质骰子在敞口瓷钵里钉啷啷转着,听着赌徒欢呼和唉叹的声音,已经刺激不起
他的兴趣,脑子里总是闪现着车老板的那个并不美好的铺店,而且透着一种神秘的
气氛。他悄悄走进大门,立即判断出神秘的场合在厨房里,小翠s情的笑声更加证
实了他的猜测。他蜇到窗外就看见了小翠咬着芒儿脸蛋儿的情景,一下子刺激得他
腿酸软,眼球憋疼。他蹑手蹑脚又踅回街门口,装作刚刚走进院子,漫不经意地咳
嗽一声……
小翠蹦出灶房,格外亲热地招呼他吃饭。他心里鄙夷地想:晚了太晚了!你娃
娃这阵儿才用s情的眉眼跟我打招呼,太晚了……他随后就走进了杂货铺,不是去
看掷骰子摸脾九,而是自信心十足地进杂货铺接待宾贵容的礼房。
二师兄辞别牛车铺店到杂货铺去当店员,同时给了芒儿和小翠以毁灭x威胁;
提心吊胆惶惶不安地过去了五六天,杂货铺王家没有任何异常反应,又把一丝侥幸
给于他俩:二师兄根本没有瞅见他俩相搂相咬的情景。时过一月。依然风平浪静,
小翠便大胆向父亲母亲提出和杂货铺退亲,而且说出了根深蒂固的忧虑:“一团子
面糊儿溅到我脸上,芒儿哥帮忙给我擦,就这事。我恐怕二徒弟看见给王家胡说,
那样的话,我过门后就活不起人了。不如趁早……”车店者板和老伴经过方方面的
周密考虑,作出两条措施,一是辞退芒儿,二是立即着媒人去探询杂货铺王家娶小
翠的意向。车木匠作出这两条举措是出于一种十分浅显的判断,二徒弟如果给王家
说三道四,王家肯定会有强烈反应,因为王家在这镇子上向来不是平卧的人。二徒
弟早有弃艺从商的心思流露,车老板把他的突然离去肯定为巧合。媒人到王家探询
结果完全证实了车木匠的判断,王家正打算着手筹备婚事,而旦初步设想的规模红
火而又隆重,根本没有一丝一毫的异常迹象。
车木匠对于小镇生活人际关系的盘算远远不及他对牛车各个部件卯窍设计得那
么清当,真到小翠坐着花轿离开牛车铺店进入镇子南头的杂贷铺,正当他悬空已久
的一块石头落到实地,骤然发生的事变就把他震昏了。合欢之夜过去的第二天早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