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弟弟说:“姐,你们过来了就住我这里,我三间卧室,刚好有你们一间。”
她想也只能这样了。她弟弟在士嘉堡eglinton路上的一幢高层公寓里买了一套三居室的房子,她父母住了一间,她弟弟弟媳住了一间,还有一间本来是给两个小孩住的,但华人父母都有点不习惯让小孩子单独睡,所以她弟弟一个四岁的女儿和一个两岁的儿子都是跟她弟弟弟媳住在一间卧室里,剩的那间就做儿童室,可以给她一家三口住。
她来美国这么久,都没去过她弟弟那里,因为平时没时间,而第一个圣诞她的签证还有一次进出,她就跑回中国去了,然后暑假就去打工,然后圣诞又跑回国,所以直到现在她都没去过加拿大。
她弟弟一直都很帮她,经常借生日节日机会寄钱给她。但她是个要强的人,弟弟给她一家三口多少钱过生日节日,她也要还那么多,有时还要还出多的来,所以她弟弟也不好多给钱她。她就是在买车的时候,接受了弟弟一点帮助,是她弟弟那年退税的钱寄来给她买的车。
她弟媳小顾也是个很nice的人,对她父母都很好,所以她觉得住在弟弟那里,她弟弟那方面应该是没问题的。她现在担心的是李兵这一面,李兵一向就不喜欢她的家人,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她家人从来没反对过她的婚事,李兵每次去她家,她家人对他也很友好,但李兵就是看不来她的父母和弟弟,一口咬定说他们不瞧不起他。
其实很多时候都是些j毛蒜皮的事,而且不一定是对李兵有害的事,但因为生活习惯的不同,李兵就不能容忍。她父母比较过细,退了休在家也没什么事,所以吃黄豆芽的时候都把根掐掉。李兵就为这事抱怨了这些年,每次去她家,只要看到她父母在掐豆芽根,就要呲之以鼻,而且很久都绷着个脸,木进木出。她父母也是好久才悟出这一点,所以只要有李兵在场,根本就不买黄豆芽,避免看他的长脸。
但是生活中这种事情也实在太多了,而且李兵又不直说,一切都以板脸表达。本来板脸也吓不死人,但一家人在一起,有那么一个人时时刻刻在绷着个脸,别人又怎么开心得起来呢?所谓一人向隅,举众不欢,就是这个意思。
英语里有个说法,叫做
b,是指那些搞得大家都不开心的人。在她父母家的时候,大家围着桌子吃个饭,李兵要么就是闷头喝他的酒,要么就是匆忙几下把饭吃了,一个人先下了桌子,还把自己一个人的碗洗了,意思就是我没要你们给我洗碗,所以你们也不要叫我给你们洗碗。
她父母和弟弟都比较注意别人的情绪,所以一家人聚在一起吃饭,总是讲点什么,免得冷了场,个个闷头吃饭。再说大家都是在各地工作,聚在一起的时候不多,讲点什么也是人之常情。但这也是不入李兵法眼的,要么就绷着个脸一声不吭,要么就把碗筷弄得叮当作响来表示不满。
她不知道如果长年累月地让李兵跟她家人住在一起,生活会搞成什么样子。她时常为这些事在她父母弟弟面前感到内疚,因为她没给他们找个合得来的女婿或姐夫,她又没本事顺顺当当地跟李兵离婚,她以前能做的,就是尽量不把李兵和父母弟弟弄在一起。
如果她也在加拿大,可能会好一点,因为她可以在她父母很李兵之间起到润滑剂的作用,但她肯定是要回美国来读书的,如果李兵签不到证,就只能留在加拿大,住在她弟弟那里,那就不知道会搞成什么样子了。她相信她的父母和弟弟两口子不会嫌弃李兵,但李兵自己肯定会臆造出一些嫌弃和厌恶,然后把事情闹得乱七八糟。
但是她知道她没能力在外面租房让李兵住,她弟弟说他们对面就有出租的公寓房,一房一厅的就要六百多,房子还不大好,住的都是“阿叉”,就是中东人,阿拉伯人那种。整个楼房里都有一股中东食品特有的味道,公用洗衣机也不知道干净不干净。
她弟弟以前在那种公寓住过,很不喜欢那种环境。她弟弟说也有些私人出租的房子便宜一点,但往往是地库什么的,要么就是地点不好,交通不方便。反正便宜无好货,好货不便宜,没有五百块钱租房,不是跟人共这共那,就是住地库。
她跟弟弟和父母商量了一会,讲了她的担心,她父母都说:“我们不会跟小李一般见识,他就是那么个人,想改造他也是不可能的,既然他现在是住在你弟弟家,难免有寄人篱下的感觉,我们会特别注意的。”
她弟弟和弟媳也叫她放心,说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然后她又跟静秋打电话,问她n:“加拿大有规定,移民在国外的时间,每年不得超过半年,所以你回美国来读书,要办一个回加证,不然就有可能丧失你的移民身份,回不去了。”
她一听,很紧张,忙问:“那怎么办这个回加证?办不到怎么办?不读书了?”
“办证很容易,像你这样在外面读书的,一般都可以办到,你向加拿大住美国使领馆申请也行,在加拿大申请也行。”静秋迟疑了一下,说,“不过就我所知,有些人不办回加证,开车从陆地上进入美国,护照上一般不会留下过境记录,这样加拿大就不知道你在国外。这样做,有个好处,就是以后你申请公民的时候,就不用在加拿大住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