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妈妈说:“我们两个人是不怕他,但是海涛呢?他一家人也陪进去合算吗?”她妈妈一想到这些就难受,泪水直流,哽咽着说,“不知道我女儿为什么这么命苦,碰上这样一个人,过又不好好过,放又舍不得放。反正我也活够了,不如让我把他结果了吧。我去坐牢,抵命,让你们都能开心过几天。”
她跟着妈妈哭了一会,安慰说:“妈,您别把事情想得太可怕了,我一定能想到办法既摆脱他,又不伤害任何人,事情只能一步一步解决,相信只是个时间问题”
“我就是心疼我的mī_mī,有这么个爹,多受多少苦。动不动就是吹胡子瞪眼睛的,把这孩子的胆都吓破了…”
下午她弟弟弟媳也回来了,她把签证的事跟他们说了,商量怎么样才能把mī_mī带到美国去,她说:“现在我就是担心你们,我有了mī_mī的护照和签证,可以带着她偷偷溜掉,但他知道了,肯定要拿你们来报复。”
她弟弟说:“姐,你莫怕他,谅他也不敢把我们怎么样,难不成法律还怕了他了。”
她弟媳说:“不是谁怕他,而是不想跟这种既不要脸又不要命的人硬拼,如果他把孩子弄一个走,你到哪里去找?就算找得到,孩子也受了罪了。”
她连忙说:“你们不要担心,我肯定要等到万无一失才会带mī_mī去美国。”
李兵没车,上下班都是坐公汽和地铁,所以回来比较晚。等他回来后,吃过了饭,海伦就跟他讲了一下mī_mī签到了证的事:“听人讲了旅游签证的事,也没指望签到,反正在家闲着没事,就跑去签签,大不了浪费几个钱,哪里知道居然签到了。”
李兵沉着脸问:“就签了她一个人的?”
“本来也要给你签的,连你的工作证明都开好了,但因为你是成年人,不能代签,所以只签了mī_mī的。”
李兵好像将信将疑,但听说能签旅游签证,也很高兴:“那我也去试试。上次是签f2被拒的,现在签个短期的旅游签证,应该没有移民倾向吧?”说完,似乎想起了什么,怀疑地问,“你怎么打开我箱子的?”
她咬紧牙关说:“怎么打开?用手打开罗,箱子又没锁”
李兵虽然不相信,但也不敢说完全没有可能,大概也想到自己终究是要到美国去靠老婆的,就没再说什么。
第二天一大早,两个人就去签证,她等在外面,心里矛盾得很,既希望他签到,又希望他签不到。签到了,就把一个危险从弟弟他们身边弄走了,但她在离掉婚之前也休想再去见benny了;签不到,她还有可能去见benny,但李兵未必会放女儿走,如果她硬性带走mī_mī,又怕李兵伤害她弟弟他们。
搞了大半天,李兵才从里面出来,满脸是暴力倾向,她一看就知道没签到。她迷信地想:可能签证官想成全我跟benny两个人,所以让李兵签不到。
她问:“签到没有?”
“签到个鬼!他妈的,什么玩意,一个破美国,搞得这么神乎其神的,以后他请老子去老子都不去了。”
“他们什么理由不签?”
“移民倾向罗,难道老子脸上写着‘移民倾向’几个字?”
她想,你脸上没写“移民倾向”,但可能写着“暴力倾向”,“烦人倾向”,所以签证官为了保护美国人民,干脆不让你进去。
她好言安慰了几句,决定等会再商量mī_mī去美国的事。他现在正在气头上,就不要火上加油了。
晚上睡觉前,她跟李兵谈了谈mī_mī去美国的事。李兵说:“你现在给她把证都签了,我还能怎么样?你要带去,你带去罗。反正我这辈子注定了就是孤家寡人的命。”说着,就流起泪来。
“这跟孤家寡人有什么关系?只不过是两个人同时签不容易,所以分开签,分开去”
李兵说:“你算了吧,你心里那点小九九,我还不知道?从一开始,你就没有真正爱过我,只不过把我当个‘听用’,如果你找到更好的了,你就不要我了;如果你找不到,就拿我充数。”
她不得不佩服他在这点上的明察秋毫,但她仍然硬着嘴说:“这都是你自己想出来的”
“我想出来的?那你中间是不是要甩了我去找那个姓付的?如果不是我抓得紧,你不早跑了?到了后来,你不过就是拿我当个种马,好让你生个孩子。从你怀孕起,你就在捉摸着怎么甩我”
这回她是真的觉得冤枉了,当她知道自己怀孕了的时候,她是真心真意地想跟他白头到老的,一方面是对他心存感激,另一方面也觉得孩子是两个人的结晶,既然孩子把两个人连在一起了,她就不会想着分开再去找别人,因为在她看来,别的男人无论多么心胸宽广,也不会象爱自己的孩子那样爱另一个男人的孩子。
如果不是他用孩子的生命威胁她,她本来是要好好跟他生活下去的,即便他跟她家人闹,她也只是用离婚吓吓他,希望他能改变他自己。但当他说出了那样灭绝人性的话之后,她的心就彻底地冷了。
一个对她没有爱情的丈夫,她可以忍受,因为她有对女儿的爱。但一个没有人性的丈夫,一个连女儿的生命都可以拿来为自己服务的丈夫,她就没法忍受了。如果不是怕把自己陪进去,女儿会失去妈妈,她那时杀了他的心都有。有了女儿之后,她的好恶爱恨的原则就变得很简单:爱我女儿的人,我就爱他;不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