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玲紧张起来,用心思索了好一会儿,才柔和地问道:“你是不是想起别的女人?”忽见石轩中剔眉一挺,虎目圆睁。朱玲便连忙道:“石哥哥,你别生气。我的意思是说,你可能由我们的关系,因而想到那个名份上是你妻子的李月娟,我知道你为人有始有终,因此想不出什么办法安置她,对么?”
她说得委婉之极,令人觉得她甚是可怜。石轩中不由得心头一软,道:“竟实告诉你吧,我这几天老是在思索武功上的难题。那天在菩提庵内,清音大师的木佛珠击在我身上,但我却安然无事。当时仿佛是理所当然之事,但现在越想便越模糊和难解。为什么会是理所当然?这个理是什么?”
他的手掌温柔地抚摸她的秀发,歇了一下,又道:“只要这个理被我参悟出来,那时候便可直上碧j山,根本不需要青冥剑了。不过那青冥剑乃是先师遗赠的师门三宝之一,仍然要把它取回来才行。”
朱玲长长透口大气,突然在他壮健的臂膀上咬一口,道:“你为什么不早说呢?害得我苦想了两三天,头发也想白了……”石轩中把她抱得紧紧地道:“等我赢了鬼母之后,便当着天下群雄,宣布和你结为夫妇的消息,你说这样可好?”
朱玲没有作声,脑海中忽然清晰地想像到一幅景象:石轩中威风凛凛,意气昂扬地环顾着天下群雄。他那英俊的面上,神采奕奕。然后在众人惊赞声中,突然宣布和她结婚的消息。热泪忽然从眼眶中迸涌出来,心头混合着感激、快乐与兴奋等情绪。她不会说话,只能低声地啜泣。
但听石轩中充满梦幻的声音又适:“我们要找一处山明水秀的地方,自己盖一座房屋,然后我们会有儿女。”
朱玲觉得幸福从心中流溢出来,良久才道:“石哥哥,你对我太好。我真配不上你……”石轩中截住她的话头道:“玲妹妹,以后不准你再说这种话,记着啊!”
朱玲又流下眼泪来,轻轻道:“我不是说我的容貌配不上你,因为容貌并不是最重要的。何况还能够改变,我是说,你具有伟大的人格,我在你面前,变得如此渺小卑微……”
石轩中安心地道:“对,你不要再想及容貌之事。我想今晚我暂时不去想那武功的难题,好好睡一觉。”
第二日,复又踏上征途。朱玲的江湖门槛甚精,悄悄对石轩中道:“石哥哥,看来玄y教的人已缀上我们的行踪了。不过他们不敢露出行藏,一味鬼鬼祟祟的。我们怎么办呢?”
石轩中想了一下,道:“玄y教势力甚大,我们行藏自然隐藏不住。我虽有心把已死的消息瞒住,但已绝无可能。其实我们绝不怕玄y教下面的人,就怕鬼母亲自赶来。那时候我顾此失彼,略一分神,非死在鬼母黑鸠杖下不可。”
朱玲细思果有道理,复又想到鬼母现在已知石轩中武功之高,无人能敌。因此除非不闻不问,否则一定亲自出手。想了一会儿,便道:“那么我们只有一法,便是一旦鬼母出现,我便尽可能设法先走。反正我们目的地是关外长白山,如在前站等不着,到长白山麓总会见到。你看这样可好?”
石轩中怜惜地忖道:“她本来也是个骄傲性子的人,但如今为了我的缘故,便丝毫不曾想及逃走可耻。”口中连忙答道:“只要你不被他们拦住,我没有后顾之忧,定然不会伤败在黑鸠杖下。”
朱玲道:“可是你得先答应我,绝不恋战,可走便走。谅我师父不会穷追。”
石轩中犹疑片刻,仍不作答。
朱玲叹口气,道:“对不起,我不该迫你这样做,我知道你爱惜名誉比生命还重。但求你届时不要为了我的缘故,以致心神分散。试想你若有不测,我纵然幸免,但活着又有什么意思?你只要答应我,若然碰上我师父,必定竭尽所能和她周旋,这样我也就放心了。”
石轩中慨然道:“玲妹妹,只有你是我唯一的知己。我一定会尽我所能,和鬼母决一死战。”
他们各有坐骑,此时并辔前走,傍夜时马力已疲。
朱玲提议道:“横竖一路都是小镇,我们不如乘夜赶路,下马步行。天明时可赶到开封,然后才休息。”石轩中知她有意尽力甩脱玄y教的跟踪,不忍拂她好意,便就应允了。
两马虽没载人,但比起来他们的脚程,仍差得远。黎明时抵达开封府,两马已疲累不堪。朱玲一路动脑筋,仍然苦无善策。入城之后,便去投店。他们这么早便住店,倒教店家怀疑起来。
朱玲唤店伙进房,先塞给他一锭银子,然后道:“我们可能忽然上路,但如有人问起,你只说我们还在房中休息。还有那两匹马,暂时寄存在你们店中。”
那店伙见到那锭白花花的银子,不禁眉开眼笑,连连道:“客官吩咐便是了,小的哪敢受此重赏?”
等店伙走后,石轩中奇怪不已,忍不住问道:“玲妹妹,你这么做,不啻先知交y教的人,叫他们连夜追踪。”
朱玲笑一下,道:“好哥哥,你暂时闷在葫芦中吧,我们先休息一会儿再说。”
两人躺在床上,休息了半个时辰。朱玲突然起身,推醒石轩中,道:“石哥哥,我们可以起程了,等今晚才好好休息。”
石轩中一面起床,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