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摇了半里路,朱玲移到船后,突然抽出太白剑,厉声道:“船家,你如若要命,须听我命令行事。如敢跳水,”希望逃生,不妨试一试看。”
那船家面青唇白,呐呐道:“玲……姑……娘……小的……不敢!”
她冷笑一声,道:“既然你知道我们是什么人,那就最好不过。现在立即尽力摇过对岸去。”船家唯命是从,把一身吃奶之力都使出来,直向对岸摇去。
石轩中微笑想道:“玲妹妹爱闹玄虚。反正除了鬼母之外,如今已没有谁敢来拦阻我,何必这样费事。”
船行两箭之遥,朱玲突又下令道:“即速回头向岸边赶去,如有延迟,取你狗命。”
那船家久闻白凤朱玲的毒辣名头,登时满身大汗淋漓,掉转船头,舍命往回路摇去。
朱玲对石轩中道:“我料定大师兄一定兼程赶来。你一上岸,立即向开封赶去。渡口上的人虽然立即急报我们回头之讯,但多半不及你快,因此半路上有可能会碰上他,我不上岸了,就在对岸的渡头等你,如果不见我,便到前一站封卸晤面。”
石轩中笑道:“且看你这个军师的妙算会不会落空,我一上岸,便放开脚程往开封府赶,对么?”
转眼间船已离岸不及五丈,石轩中道:“我可以去了,节省一点儿时间。”说罢,在朱玲纤手上吻一下,突然跃出船外。他的轻功举世无双,宛如一头大鸟,凌空飞渡,飘飘然落在岸上。
这边朱玲瞧着他的背影消失之后,便命船家摇到对岸上。
且说石轩中放开脚程,疾如奔马,也不管大路上的人惊诧而顾。眨眼间已快到城门,只见前面一个高大身影,迎面而来。他佩服地嗟叹一声,忖道:“玲妹妹的神机妙算,果然高明,那不正是西门渐么?”
西门渐看见石轩中时,彼此相距已不及十丈。他真不敢单独和石轩中动手,可是此时已无法躲避了,只好硬着头皮,站在路边等候。
石轩中纵到他面前,朗声笑道:“西门渐香主别来无恙,想我石轩中居然尚在人世吧?”
西门渐横下心肠,厉声道:“亏你还有面目活着。本座且问你一句,那九指神魔褚香主,可是你杀死的?抑或又是以前害死车香主的那个主儿干的?”
石轩中脑海中泛起仙人剑秦重和袁绮云的影子,心想他们的确厉害,竟敢在玄明教势力范围内,把九指神魔褚莫邪杀死。当下昂然答道:“我虽知道是谁干的,但你们可把这笔帐都记在我身上。”
“废话。本教自会查明凶手是谁。只要知道不是你,可就等如查出了一半。”
石轩中心中暗笑,因为他知道仙人剑秦重和袁绮云已赴关外,跟着便到西海青丘洲去,根本不复现身中原。玄y教纵然势力广布天下,但似这等仇人上哪儿去找?
“西门渐,你不须紧张,看在玲妹妹份上,我不和你动手。你可以归报鬼母,就说石轩中自身有要紧的事,要赴关外一趟。等我回来之后,才通知她什么时候再战一次。”
厉魄西门渐听他提起朱玲,为之妒火焚心,但这个敌人又惹不起。他平生哪曾受过这等气。狞吼一声,随手一掌,把道旁一颗径尺粗的大树击断,枝叶震飞得满天皆是。
石轩中劈出两股掌风,把满天树叶都吹到远处。
“还有一点,便是你们无庸跟缀我的行踪。我石轩中说一句算一句,绝不会偷偷上碧j山找鬼母的晦气。假如不听我警告,再度相逢,你想全身而退,可就不容易了。其他的教徒也是一样,我不会再留情。”
厉晚西门渐无法发作,只在咽喉中咆哮一声。忽然一条人影如飞奔到,轻功之佳,令人刮目相看。石轩中目光一掠,已看出那人正是雪山雕邓牧。他以前在京师时,因身负内伤,不便动手,曾经得到邓牧义女李蕊珠庇护,因此他对雪山雕邓牧时存相让之心。
雪山雕邓牧匆匆赶到,突然问道:“石轩中,你可认识我的义女?”
石轩中楞了一下,十分奇怪他何以会有此一问,但他不能撒谎,便慨然道:“不错,我认识她。”
雪山雕邓牧仰天冷笑道:“以前三番两次,你剑下留情,本座已知道大有蹊跷。敢情是为了我义女之故,石轩中,本座此言可有诬赖你?”
石轩中虽不知他有什么事,但所言乃是实情,便点头道:“不错……”
雪山雕邓牧掣出锋利无匹的缅刀,一泓寒气,缬眼失辉,口中大喝道:“石轩中,今日本座要仗着这口缅刀,和你拼个生死。”
石轩中手中无剑,但并无惧容,皱皱眉头,想道:“我不知道什么地方得罪了他,以致要和我拼命。”心头忽然泛起李蕊珠的倩影,最使人难得忘记的,便是两边玉颊上的两个酒涡。
厉魄西门渐心中暗讶,不知邓牧是怎么一回事。但他可以放心的一点,便是看出那石轩中为了邓牧义女之故,一定不会伤他性命。当下退开一旁,静观这件事演变的结局。
雪山雕邓牧纵上半空,然后盘旋而下。缅刀起处,一缕冷风,直扑石轩中左颊。
石轩中知道雪山雕邓牧以轻功见长,莫看他身形已向下猛扑,但只要自己后退闪避,则邓牧尚能借那半口未发的真气,身躯后升,跟踪急扑。但若用兵器抵挡他的缅刀,一来有被削断之厄,二来邓牧尚可乘机借力盘旋于空中猛攻不休。心念一动,便凝立如山,动也不动。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