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两人停在路边,苦思妙计。朱玲忽地莺声道:“石哥哥,快看,那位老人家的相貌多么奇怪。”
石轩中格目一瞥,只见一位老人家须发皆白,扶杖冉冉而来。这位老人目深颧突,加上毛发甚长,连脸庞和手足也长着许多白毛,均卷曲贴r,乍看来就像只白猿似的。
老人离他们尚有丈许,朦胧的眼睛突然开启一下,竟然是一对如火红睛。
朱玲又低声讶道:“啊,他的眼光锐利得很,好像能透过我的面幕似的。”
石轩中道:“这位老人家定是风尘中异人,我们别谈论他以免有失尊老之道。”
老人扶着那根长约四尺的黑拐杖,老态龙钟地走近来,忽然停在两人面前。石轩中温雅地向那老人含笑点头,但朱玲却发觉那老人家眯缝着的眼睛中,s出一线红光,真像能够透s过她的面幕,甚至能够看穿她的一切。
老人定睛看了一会儿,自个儿摇摇头,哨响道:“奇怪……奇怪……”跟着掉头扶杖而去,竟没有理会石轩中。石轩中也不怪老人无礼,仍然含笑望着他的背影。
朱玲道:“他说我们奇怪,其实他自己才怪哩。这位老人家必是风尘异人,但石哥哥你可想得出是谁么?”
“呵呵,我的眼力一向及不上你,假使你不知道,我连想也不需想。”
朱玲微微一笑,道:“这怎么行?噢,算了,我们还是边走边谈,站得太久,人家要奇怪的。”当下他们回头向黄河走去。刚走了几步,朱玲便道:“我有个法子,可以使师父不会疑心有人泄漏机密。”
石轩中矍然道:“这就对了,我也觉得难题就在这一点上。因为我们原来说得好好的,要出关外办事。但忽然改变主意,甚至藏匿起来,鬼母哪能不疑心她的行动已因手下泄漏秘密,我们才会这样做。只要她一动疑心,邓牧便糟糕了。”
“不过,我这办法也不好。”朱玲忧愁地道:“本来我想到你立刻追上于叔初与他改订日期,不要三个月那么久。他一向天下宣布,我们不出关去,便非常有理由了,因为我们绝对赶不及回来。同时我想若于叔初宣布要与你比剑,我师父也不能在期前向我们下手了。”
“好得很,这个主意再高明没有了,但你何以觉得忧郁起来?”
“假如把比剑日期改早,则你就没有充分准备的时间,我怎能不忧。”
石轩中笑道:“三个月也准备不出什么。呶,你该对我有信心些。咱们就决定这样办好了。现在马上找于叔初。”朱玲想想实在也没有别的法子,这样总比出关去自投罗网上算得多。
不久,两人已来到了黄河岩边,但见那船刚刚靠岸。他们跟着早先见的那个形如白猿的老人,步上渡船。船夫们认得这个俊美青年,开船后便暗中谈论起来。老人听了船夫们的谈话,这才开始向石轩中注意。
渡船到达对岸,老人慢吞吞最后上岸。老态龙钟地远远跟着石、朱两人。
石轩中和朱玲倒也不曾注意,径向开封城西疾行。离那天一园尚有数里,忽见一群人都骑着鞍辔鲜明的俊马,迎面驰来。朱玲眼尖,赶快隐身在石轩中身后。
对面那群人马眨眼驰近。为首一人衣服色彩鲜艳刺眼,身材肥胖,正是东海碧螺岛主于叔初。他在石轩中身前勒住马,尖声问道:“石轩中,你不是回来向本岛主求饶吧?”
石轩中道:“石某求饶倒不至于,但的确有事要找岛主。”
于叔初身后那六七个大汉,听说那拦路之人乃是名震天下的大侠剑神石轩中,便都忍不住勒马上来瞧看。其中四个右手均垂放在鞍上,仅以左手持缰,原来是被朱玲金针绝技所伤的四名手下。
朱玲突然从石轩中背后转出来。娇喝一声:“看针。”玉手一场。一喝之下,竟有四人跌落下马,却正是那四个曾被朱玲所伤的人。他们敢情已被朱玲的金针绝技及她著名毒辣的手段吓破了胆,此刻蓦然见到是她,又听她喝说着针,便都滚落马下躲避。
朱玲娇声而笑,道:“于岛主,你这几个手下真没出息。”
碧螺岛主于叔初怒道:“朱玲,你师父见到我,也不敢无礼。现在你既背叛师门,却不该如此放肆。过来,本岛主要教训教训你。”
石轩中正要挺身包揽,朱玲暗拧他一把,禁止他做声。石轩中心知朱玲必有用意,便不开口。朱玲轻笑一声,懒漫地道:“于叔初,你只好吓吓别人。我有石哥哥在身边,十个碧螺岛主也不怕。”
碧螺岛主于叔初大怒道:“好,本岛主先打败石轩中,再收拾你这个小妖精。”
石轩中勃然大怒,虎目一瞪,喝道:“于叔初,你的口干净点儿。”
朱玲冷笑道:“石哥哥,他想激怒你。好趁着现在人多,以及江湖上还没有晓得你们结怨的这回事。赶紧跟你打一场,胜败都划算得来。”
此言一出,于叔初气得连声哼哈。朱玲又道:“石哥哥,你即管和他再约一下,不要等三个月后,早点儿叫他知道剑神的厉害。”
石轩中直到这时,才明白朱玲的鬼心眼。敢情是故意激怒对方,以便改动日期,一切都显得入情入理。此时见于叔初那么生气,暗中好笑,便道:“于叔初,咱们一个月后便在凤阳红心铺见面如何?”
正是请将不如激将。于叔初恨声道:“好,就这样。朱玲你在那天可要去红心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