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轩中觉得此时此地,朱玲仍然表现得这般多情,未免令人更觉伤心。当下忍不住叹息一声,道:“我宁愿是个平凡的人,而能够和你日夕盘桓在一起,平静愉快地度过一生。哎,你身受这么多苦难,我恨不得能够代替你。”
“石哥哥,你待我太好了……”她异常感动地道:“可是我也曾想过,假如没有苦难,怎样会显现出我们爱情的光辉呢?没有痛苦,我们怎知快乐的宝贵。”
石轩中惘然道:“你的话虽然十分正确,可是这过程太过令人难以忍受。每一次都是死生一发那么危险。假如有一次不幸无法挽回,你说怎么办呢?爱情的光辉有什么用处?”
他们这对劫后余生的情侣,竟然隔着一堵破墙,倾诉着心声。
但在佛堂中的猿长老,可就没有这种闲情逸致。原因是星宿海两老怪商量之下,决定趁石轩中赶去看朱玲之时,先拿猿长老试手,瞧瞧地缺是否支持得住。而且因在佛堂之内,光线黝黯。两老怪本来还有独门暗器银令箭,正可在这地方使用。因此两老怪闻声不哼,分头向猿长老扑到。青竹枝交击如雷霆忽发,声势凌厉无比。
猿长老百年修为,见多识广。正是人老变精,鬼老变灵。一看这等形势,心念连转,已明白对方必有诡计y谋。但他却不能像两老怪般不顾一切,是以不肯出声叫石轩中助阵。心想星宿海两老怪一定要用成名暗器银令箭,便小心翼翼地先守住全身,再作计较。
天残地缺两老怪攻了数招之后,登时已明白地缺老怪伤势影响非轻,不可久战。否则一旦石轩中和猿长老两人合力反攻,则今日之局,可能不堪设想。但两老怪与猿长老已结下江海之恨。这两人因是心灵相通,故此仅仅嘴唇轻动,便均能彼此听到所说的话。对面功力高强的猿长老,却无法偷听到他们这等特别的心灵传声。
数招一过,地缺便改为侧面牵制,以天残老怪作正面猛攻。猿长老暗中留心地观察这种情势变化,这刻他那双天生火眼,并没有睁大,反而迷缝着只剩下一线。因此黑暗中只能见到一线红光闪烁不定。
天残老怪的青竹杖连绵进击,毒辣异常。杖上运聚全力,但却不是硬砸硬扫。时时化杖为剑,使出戳、刺、劈、粘四诀,招数变化极尽精微之能事。这一来采取守势的猿长老便胶着在当地,见招拆招,连剑化解。
地缺老怪倏进又退,突然一杖c在地上。佛堂中的地面全是石地,何等坚硬。但地缺的青竹枝c下去,看来竟毫不费力。猿长老友目微微睁得大些,已将地缺的一切动静尽皆看清。见他功力如此深厚,不由得轻轻点头。暗想如不是石轩中已将地缺老怪刺伤,左臂已失作用,这两个老怪联手合击,根本不须使用暗器,定可占得上风。纵然要施展暗器,那地缺双手俱全,又何须c杖于地,才能腾出手取暗器施放。
地缺老怪青竹杖一c入地,天残者怪便加紧进攻。青竹杖出处,风雨为之变色,凌厉异常。猿长老清啸一声,突然改守为攻,剑化“飞渡千仞”之式。但见一道青森森的光华,突然从天残老怪右上方s过。两下擦过之时,双方各以最上乘的手法,换了五招之多。
天残老怪功力毕竟逊了一筹,吃猿长老剑光一震,退了两步。急急跟踪扑去时,猿长老施展开身法,倏东倏西,忽远忽近,猿公剑法威力陡盛。反而把天残老怪裹在剑光中,形势不利。地缺老怪原本取出成名暗器银令箭之后,便俟机会施放。这刻一见天残形势不佳,仗着佛堂中黑暗异常,迫得提前发动。
猿长老时时刻刻,总有一只眼睛严密监视着地缺老怪。忽然见他右手扬处,一道银光朝这边s来。立刻双目大张,红光四s。在这黑暗之甚的佛堂中,宛如突然点上两盏灯笼。
那道银光来势不徐不疾,令人生出柔和之感。同时方向也不是向猿长老直接s到,仅仅向他们战圈的上空飞到。猿长老纵声而笑,一剑击在天残青竹杖上。这一剑因是蓄势而发,故此功力十足,竟把那不可一世的天残老怪震得横移两尺。跟着人已揉身疾扑,迎上那道银光,挥剑一击。
那道银光吃长剑击个正着,倏地下沉数尺,然后发出尖锐的破空声,向左方电s而去。嚓地微响一声,这道银光已隐没在左面的石墙上。
猿长老心中微凛,敢情对方施放暗器手法y毒已极。那银令箭上蓄满太y真力,蕴而不发。等到飞临上空之际,天残老怪只须挥杖一引,便变成青竹杖与银令箭一齐分头袭到之势。任是一等一的高手,也架不住这种可怕的打法。他虽然暗存警戒之心,但豪气如故,长笑道:“你们的心力白费啦,竟没有算出老夫这对火眼,虽在极黑之处,仍然如在白昼视物。”
天残老怪斜斜掠到地缺身旁,两人一会合,便蓦地调头从旁边墙d纵出去。
猿长老怕他们心黑手辣,赶到那边去暗算石轩中、朱玲两人,立刻跃出佛堂,大声道:“石轩中……你们在哪里?”
石轩中应道:“我们在这。”
猿长老放心笑道:“两老怪已经绝望逃走,老朽且查看他们逃往何处。”
放声未歇,忽听天残老杨那y森森的口音响起来:“老夫兄弟今返星宿海,老猿你如五年内死不了,老夫兄弟将与你在衡山再度见面。”他说话的声音虽不高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