茂,每说一句话,他的手掌就用力地拍打一下驼峰。他每拍一下驼峰。骆驼的脖子就激灵一下。他每拍一下驼峰,士兵们就吼叫一声。他每拍一下驼峰,鲁立人的脸色就苍白一分。终于,饱受刺激的骆驼身体一缩,牙龇嘴咧,一股腐臭的粥样物,从它的硕大的鼻孔里喷出来,涂在鲁立人灰白的脸上。 “我抗议!”鲁立人抹去脸上的污物,气急败坏地大叫着,“我强烈抗议,我要向最高当局控告你!” “在这里,”司马库说,“老子就是最高当局。现在我宣布,限你们在半小时内,从大栏镇撤出去,半个小时后,我就要开杀戒了!” 鲁立人冷冷地说:“总有一天你要吞下自酿的苦酒。” 司马库不理鲁立人,高声向他的部下发布命令:“礼送友军出境。” 马队和骡队,排成严整的队形,从东西两边挤过来。爆炸大队的士兵们,被挤进了我家胡同。我家胡同的两侧,间隔几米就立着一个手提盒子炮的便衣。有一些便衣居高临下地站在屋脊上。 半个小时后,爆炸大队的大部分队员,水淋淋地爬上了蛟龙河对岸。凄凉的月光照耀着他们的脸,小部分爆炸大队的队员,趁着过河时混乱,钻进河堤上的灌木丛,或是漂在河水中顺流而下,在无人处悄俏爬上岸,拧干衣服,连夜逃跑回家乡。 爆炸大队几百号人,落汤j般站在河堤上,他们互相看着,有的人流了眼泪,有的人暗暗欢喜。鲁立人看着自己的被彻底缴械的队伍,猛回头朝着河水扑去,他想沉河自杀,被部下紧紧拉住。他站在河堤上,默想片刻,忽然抬起头,对着河对岸人群嘈杂的大栏镇怒吼着:“司马库,司马库,你等着瞧吧,早晚有一天老子们要杀回来!高密东北乡是我们的,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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