韵贵嫔拍一拍手道'这下可好了;死无对证。'
荣嫔微眯了双眼;含了朦胧而闪烁的笑意看我;'究竟是山贼劫财还是杀人灭口;倒是不得而知了。'
我看也不看她;'荣嫔真是心思机敏;这话正是本宫想问的。'
她笑;'咱们都是白问了;该回答的人去做了苦命鸳鸯。人已死了;怎么说都由得娘娘。'
事已至此;他人已将所有一切做绝;只到我走头无路的境地;映着殿外清晓天光;飞花满苑;我的心境反而平复下来;我静静道'臣妾辯无可辩;但臣妾的确没有做。'
玄凌反手立在窗前;五月晴光拂落他一身鲜艳的光影;'嬛嬛;其实你也会吃醋;是不是?'
我想起那日与他的对答;深知他的疑心;我温然道'嬛嬛是凡人;因为在意皇上;自然也会拈算吃醋。可是皇上也说过;嬛嬛在皇上心中无可取代;所以嬛嬛从不害怕。'我说得坦然;无暇去顾及皇后耳得此话是眉心剧烈的跳动;'所以此刻;嬛嬛只在意皇上是否相信嬛嬛;其余皆不重要。'
'淑妃;'他转身;伸手抚一抚我的头发;'一个琼贵人不要紧;朕若知道她心有旁骛;自然也容不得她。就像当初;因为你在;如吟再像你;没了也便没了。朕只是在乎朕的女人是否敢背着朕玩着许多花样;利用朕对她的宠爱
在后宫里翻云覆雨;只手遮天。'
'皇上;您说的那个人并非臣妾。'
'嬛嬛;朕亦希望如此。'他微笑;言语间却凭空透出几丝空d;'朕只觉得心烦;朕知道你也心烦。最近宫中琐事
太多;或者你也累了;有事放手让贵妃和德妃打理吧;蕴蓉和贞妃也帮得上忙。'
我不敢多问;心蓦然收紧;凝视他道'皇上这样说;是不相信臣妾吗?'
荣嫔急了;'皇上;此事证据确凿;明明就是淑妃。。。。。。'
'好了!'玄凌挥一挥手;温和地打断她的话;赤勺;你知道朕为什么宠你容你;别辜负了朕的情意。'
荣嫔愕然片刻;很快不甘地垂首下去;不再说话。
玄凌握一握贵妃的手;'淑妃有孩子要照料;以后;多劳烦你。'
贵妃盈然下拜;'皇上客气了;臣妾会尽力;只是怕会力不从心。'
皇后静默片刻;抬起头时依旧带了和气的笑容;'皇上吩咐了就是;臣妾们都会尽心尽力去做。'
13、一任珠簾閑不卷
琼贵人的事便这样不了了之,渐渐的也不再有人把他作为茶余饭后的谈资,因为新近得宠的姜氏李氏恰到好处的平分秋色,得尽了玄凌的宠爱,而相形之下,妩媚温柔的姜氏比起开朗爽利的李氏,似乎更得一些宠爱。
琼贵人之后,玄凌便很少来我的柔仪殿了,自然地,随着他的少来,柔仪殿也逐渐冷清下来,鲜少有人拜访。与之相随的,卫临也被调离了我的身边,转去服侍一些地位地下的永巷嫔妃,对于一向心比天高的卫临,这样的转变带来的落差无疑是让他难受的,更何况他是无辜被牵连的。
然而再不平,时光如绸缓缓展开,也到了七月流火的季节。七月的凤凰花开,殿里一片安静,午后懒洋洋的风抚过窗外凤凰花树,缠绵的花朵落下地,发出轻微的啪嗒啪嗒的声响。失宠后的寂静,大约如此。连胧月跟着德妃来看我时也晓得说:“淑母妃这里难得有这样的安静,连花落的声音也听得清。”德妃怕我听了伤怀,急忙捂住胧月的口,想一想又撒手,叹息道“当年生你时,你母妃的境遇更可怜。”提起昔日的伤心事,我只是微微一笑,依旧伏在红木窗下看红河日落,天光这样长,仿佛被声声蝉鸣拉长了一般无休无止。
长日寂寂,贞妃来看我时多了几分感慨。“没想到,连姐姐也会有这样的境遇。”彼时我心平气和,轻柔地拍着熟睡在我怀中的予涵,轻轻吻一吻他的额头,微笑道“比起昔年的失宠,这一次已经好了许多,至少衣食周全,未曾被禁足失去自由,也未曾失去抚育的几个孩子的权利,至于恩宠,君恩似水向东流,迟早会有这样的一天,不值得忧俱。
茜砂窗下明澈如水的霞光,金兽熏炉的口中徐徐飘出几缕淡淡的轻烟,是苏合香清甜甘郁的芬芳,霞光稀薄的灯影里,贞妃微微垂首,坐在我的面前,专注绣几针“鸳鸯戏水”的花样,侧影柔美,她静静道“我入宫晚,有时见姐姐这样盛宠,偶尔也会想,姐姐也会有失宠的时候吗?那样寂寞的辰光,姐姐是怎样熬过来的?”她悄悄看我“姐姐会不会怪我,会想的这样恶毒。”
“不会。”我伸手掐了几多新鲜黄月季,c入她轻薄如蝉翼的鬓边,她的鬓丝那样柔软,叫人心声出温软的意味“宫中的人不会专宠一辈子,想明白了,便什么也不怕了,失宠,你若觉得煎熬,那样日子也会过的煎熬,你若坦然,日子便也过的坦然,一切只在乎心境,无关其他。”
我为她整理好了筐中的各色丝线,一截浅色杏子轻罗袖子滑下来,腕上的缠臂金碰着赤金手镯叮咚有响,连那声音,回响在空荡的宫殿里缠绵悠长,也是那样寂寞的。
贞妃淡淡一笑,“皇上有了姜氏,——你可知道,近日又封了小媛了,连有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