槿汐抿嘴儿笑道:“祥嫔小主的梦魇要紧,也不必煮熟,滚了就拿过去罢。”
我大为不屑,“皇上想必还在她那里,李长你亲自拿了去。当着皇上的面她不敢不喝。不是梦魇么?就让她好好喝一壶,不许喝不完。”
李长忙躬身出去。
槿汐笑吟吟为我斟上新茶,道:“娘娘这样做是大快人心,可是为何娘娘会对祥嫔这样动气,若在从前,娘娘必定一笑置之。”
我微微一笑,“你且看着,我自有我的道理。”
到了第二日,宫中人人尽知我赏了祥嫔一壶糙米珍珠汤给她解梦魇,喝得她吐得起不了床。玄凌来看我时也不生气,只哈哈大笑,“你和祥嫔置什么气,她就是这样的性子,虽然肤浅张狂,倒也可爱。”
我对镜梳妆,只看着几缕发丝被浣碧扭在手里左旋右盘,灵动如鲜活一般,施施然道:“皇上是想后宫以后都这样明争暗斗成风呢,还是要福嫔一样好性子的都受了委屈才高兴?”
玄凌握着我的肩笑道:“福嫔虽然委屈,倒也没说什么。何况这些事怎算得上明争暗斗呢,嬛嬛你未免言重了。”
我看着浣碧梳成灵蛇髻,将碎发都用茉莉水抿紧了,又在头发里埋进几朵茉莉花,只闻其香不见其形,在蛇口处嵌了一枚硕大的熠熠明珠,再不加多余的妆饰,干净清爽。我正色道:“皇上岂不闻千里之堤溃于蚁x。皇上以为不过纵容祥嫔几次,却不想后宫众人以后都会群起而效之,福嫔一流日久难免会心生怨恨,而祥嫔之流则恃宠而骄。如此一宫不宁则后宫不宁,长久下去岂非成了大祸。”我见玄凌若有所思,又道:“而且皇上明明是翻了福嫔的牌子,祥嫔却拿腔作势。她若真梦魇了就叫太医治着,非要这样劳师动众。皇上日日都要早朝,岂不是连朝政也被祥嫔误了。若太后知道了,还要怪皇上不懂得保养自己,又生了事端。”
玄凌若有所思,含了一抹笑色,道:“朕一时纵容了祥嫔的气性,倒生出这许多不是来。”
我微笑道:“哪里是皇上的不是呢,是祥嫔太任性了。”我叹了一口气道:“说到底祥嫔进宫也这么些年了,还这样不懂事,当真叫人无可奈何。臣妾虽然对她略作告诫,却不知她能否引以为戒。”
玄凌略略沉吟,道:“如你所说,朕是该对祥嫔略施薄惩,也对福嫔加以安慰。”他拉我的手,赞许道:“嬛嬛此行,很得大体。”于是当下便吩咐停了祥嫔半年的俸禄,又赏了福嫔许多东西聊表安慰。
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