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见过送药的那人?”
“因隔着墙奴婢并没见过,只晓得是个男人的手,右手掌心上有条疤。”
我朝花穗努努嘴,对小连子说:“捆了她进库房,用布塞住嘴。只说是偷我的玉镯子被当场捉了。再找两个力气大的小内监看着她,不许她寻短见,若是跑了或是死了,叫看着她的人提头来见我!”
花穗一脸惊恐的看着我,我瞥她一眼道:“放心,我不想要你的命。”小连子手脚利索的收拾好她塞进了库房。我让浣碧关上门,看着槿汐说:“今晚你就假扮花穗去拿药。”又对小允子沉声道:“叫上小连子和几个得力的内监,今晚上我们就来个守株待兔。”
如此安排妥当,见众人各自退下了,流朱在我身边悄声道:“已知是余更衣下的手,小姐可想好了怎么应付?”
我望着窗外渐渐向西落去的斜阳,庭院里有初开的石榴花,那花本就灼红如火,在泣血样的夕阳下似焚了一树火花,无端端的夹在浓密的翠色叶间,格外刺目分明。风吹过满院枝叶漱然有声,带着轻薄的花香,有隐隐迫而来的暑意。我身上却是凉浸浸的漫上一层薄薄的寒意,不由得扶住窗棂长叹一声道:“纵使
我放过了别人,别人也还是不肯放过我啊!”
浣碧细白的贝齿在嫣红的唇上轻轻一咬,杏眼圆睁,“小姐还要一味忍让么?”
我用护甲拨着梨花木窗棂上缠枝牡丹花细密繁复的花瓣枝叶纹样,轻轻的“吧嗒吧嗒”磕一声了一声,只默默不语。晚风一丝一丝的拂松方才脸上绷紧的茸茸的毛孔,天色一分分暗淡下来,出现蒙胧的光亮的星子。我静静的吸了一口气,拢紧手指道:“别人已经把刀放在了我脖颈上,要么引颈待死,要么就反击。难道我还能忍么?”
流朱扶住我的手说:“小姐心意已定就好,我和浣碧一定誓死护着小姐。”
我缓缓的吁出气道:“若不想人为刀俎,我为鱼r,也只能拼力一争了。”
我心中明白,在后宫,不获宠就得忍,获宠就得争。忍和争,就是后宫女人所有的生活要旨。如今的形势看来,我是想不争也难了。
我伸手扶正头上摇摇欲坠的金钗,问道:“皇上今日翻了牌子没?是谁侍寝?”
流朱道:“是华妃。”
我轻声道:“知道了。传膳吧,吃饱了饭才有力气应付今晚的周折。
第18章…杀机初现(下)
时近一更,宫中已是寂静无声。棠梨宫也如往常般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