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说只允许她在娘家呆两个时辰。秦王妃暗暗咬牙,却只能低头答应了一声,转身就扑到大长公主床前,握着大长公主的手哭了个肝肠寸断。秦二太太连忙上前来劝,大长公主却慢慢睁开眼,低声道:“你们都出去罢。”
等人都退出去了,大长公主才撑着身子起来,略有些气喘,却并不像秦二太太说的那么严重。秦王妃亲眼看见了,这才放了心:“母亲,你吓死女儿了。”
“不这样,如何能见着你?”大长公主又是心疼又是恨,“你和你嫂子做的糊涂事!”
秦王妃拭泪道:“我只是气不忿!竟然勾引到妤儿的姑爷头上去,这口气我如何咽得下!”
“谁让你咽下这口气了!”大长公主眼神冰冷,“你蠢就蠢在连那香薰球是真是假都没弄明白就动手,结果被那丫头当场反咬一口。若不是你姑爷还顾着郡王府的面子,你如今怕是这京城都呆不住了!”东阳侯夫人不就被送到京外的庄子上去养病的么。
“王爷他——”秦王妃说到这里就气不打一处来,“他还顾着什么面子,他——”
“行了!”大长公主不客气地打断她,“他若不顾着面子,那丫头就要当场问得你无话可答,那时又怎样?”
“可是,可是他禁了我的足,又要分家,还上表请辞了爵位——”
“郡王位本就是要传给世子的。”大长公主冷冷地说。
秦王妃猛地攥紧了拳头,提高了声音:“王位该是我的平儿的!”
“所以才说你蠢!”大长公主也猛然提高了声音,“郡王位只会传给世子,平儿不是世子,他就不可能得到王位!这么多年了,你还是没弄明白,稀里糊涂只会在后宅跟那姓周的丫头闹,就算你把那丫头斗得灰头土脸,就算你给她扣上与人通j的罪名,就算你把她沉了塘!这就能让平儿坐上世子之位了?”
秦王妃霎时像被戳破的气球一样颓废下来,拭着泪道:“娘,我也是想着,娶了那样一个媳妇,王爷怎么能把王府交给他们——”
“你真是糊涂!”大长公主恨铁不成钢地捶着床边,“内宅是内宅,王位传给世子是规矩,只要世子还是世子,任凭他娶的媳妇多不成器,王位也还是他的!这些年你糊涂就糊涂在这里,当初姑爷和你琴瑟和鸣的时候,他可也没把平儿立成世子,可见在他眼里,后宅是后宅,前头是前头,各有各的规矩!”
秦王妃只是落泪,呜咽道:“当初我以为,老大腿都伤了,怎么还能请封世子……”
大长公主叹着气摸了摸女儿的头发:“也怪我,只觉得女儿家娇养些无妨,加上你父亲后宅里也安生,竟没教你这些。”只除了当初那个爱穿杏黄衣衫的庶女有些麻烦,却也不久就不成其为麻烦了。
“你呀,还是心不够狠。”大长公主缓缓地说,苍老的声音在安静的屋子里回响,墙角的冰块散发出浓浓的寒气,“当初你没有把事情做完,只是把应该的事变成了可能,却没有把可能变成不可能。倘若当初那孩子摔死了,纵然姑爷再重规矩,也不可能请封一个死人做世子。”
秦王妃低下头:“我怕王爷发觉……”
大长公主冷笑了一声:“倘若当初被他发觉,实在并没有什么了不得的。”那时候昀郡王正跟自己的女儿如胶似漆,男人么,事涉自己喜爱的女人,总会止不住地往好处想。何况,已经死了一个是救不回来了,除了把另一个嫡子请封为世子还能怎么样?难道为了一个死了的,再搭上一个不成?还是把那个庶子封了世子呢?
“那现在——”秦王妃泪眼朦胧地抬起头看着大长公主,“宗人府的批示都已经下来了。”这事已经是板上钉钉。
“你想如何?”
秦王妃想了想:“断不能让那丫头生下嫡子!”
大长公主轻蔑地一笑:“不能生嫡子,未必不能生庶子。即使没儿子,将来要过继也未必就过继平儿的,别忘了,郡王府是三个儿子!你啊,还是本末倒置,没有搞明白什么才是最重要的。”
秦王妃迷惑不解:“那,那还有什么办法?”最重要的当然是郡王位,可是这位置已经板上钉钉是赵燕恒夫妇的了,难道还有办法改变皇帝的心意?
大长公主冷冷地笑了笑:“你说不让那丫头生下嫡子,也未必不是个办法,至少眼前能给他们添添堵,只是不能由你去做。”
秦王妃低了头。即使她想去做,如今被禁足着又能做什么?
“汝阳侯一家要进京了。”大长公主忽道,“汝阳侯府上这些年家业也不怎么兴,尤其几个儿子也都没有很争气的,这次进京就是想给第二个儿子谋个差使。”
秦王妃怔了一怔才想起来:“汝阳侯——是燕如嫁的那一家……”
大长公主叹了口气:“这些年,你的眼睛都看在哪里?妤儿被你养成了个火爆性子,半点不知忍让;平儿也没什么大出息,亏得小时候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