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我想一个人走走。”路易看看他们,“如果不行的话……”
“当然可以,”罗蒙环视了一下周围。“不过不要走得太远啊,我们就在这里等你。”
“我知道。”路易在心里微微地笑。原来你们还是不放心我啊,怕我会跑吗?是啊,我是想走,可是,不是用这样的方法,我要走,也会光明正大的,堂堂正正地走出去!
罗蒙温柔地对他一笑:“别想太多,我去和禁卫军的值班军官说一声,免得再产生什么误会。”
“对啊,他们那些人,除了父王,有时候连大哥也不放在眼里的,”盖恩德义愤填膺地说:“你忘了上次,就吓着你了不是吗?”
路易拒绝回答这个问题,走下长廊,沿着草丛间的石子小路慢慢地走向花园,十一月的夜晚,夜风已经是相当冷的了,周围不知道是什么花,还在散发着淡雅的香味,喷泉的水珠洒在水面上的声音,微风吹过树丛的声音,加上远处传来的隐隐约约的音乐声,构成一幅很美的画面。
他绕过喷泉,在长椅上坐了下来,交叠起双手,欣赏着这美丽的夜景,微风吹过他的头发,拂乱了前面的刘海,温柔地垂下来遮盖住他的眼睛。
然后,他笑了:“司令官,你在这里吧?”
一个慵懒的笑声在树丛里响起:“真扫兴,你就不能装作不知道,让我吓你一跳吗?”
路易报以微笑:“对不起了。”
身穿普通军服,挂少校肩章的芙丹瑞从树丛里探出一个头,手里照例端着一杯红酒,开玩笑地说:“没有人跟踪你吧?如果有的话,请尽量使你的心跳维持在每分钟六十次,不然就原地翻三个跟斗以掩饰你的心跳。哈哈哈……”
路易沉静地笑着:“你放心,司令官。”
“好啦,闲话少说,我这次来,可真是不容易呢,原来我比星际海盗的防范程度还要高,高到了寸步难行的地步,对不起,您不能离境,对不起,您不能……对不起……天啊,我在军队里也混了有年头了,现在居然变成了一个贼!”
她把手里的酒一口喝干,随意地从身边拎出一个瓶子,又到了一杯:“你还好吗,上尉?”
“很好。”
芙丹瑞的猫儿眼忽然睁大,像看见自己心仪的猎物一样:“当真?”
“但如果你不来,就很不好了。”
“哎呀,我首次感到自己是这么重要,这么说,那三个大人物还是让你吃苦头了。没关系,我们现在就可以走到大厅里,让我大声地对着他们三个的脸说一句:我把我的参谋官带走了!看他们有什么办法能留我下来。”芙丹瑞摩拳擦掌地说。
“司令官。”路易没有看她,凝望着皇宫上空的一轮明月,淡淡地说,“你到底是谁?”
“你也喝多了吗?”芙丹瑞奇怪地问,“我是你的司令官,提尔纳里星球的边境警备队少校。”
“我知道,那是在提尔纳里,可是在这里呢?你是谁?你是王太子的未婚妻候选人之一,又可以从他们面前把我带走,而不担心会遭到阻拦,你一定是个很了不起的人物,我不想再沉默下去,我必须知道,我把我的命运,放在哪一条船上。”
“这样啊。”芙丹瑞苦笑着,甩甩自己酒红色的长发,“我在这里的身份,其实……并不重要啦,你也不用想那么多,反正,我会把你带回去的,这不是你的要求吗?而对于我来说,只要能看见他们三个计划不成功的样子,我就心满意足了。”
“倒真是不大的愿望呢。”路易低头浅笑。
“是啊,我这个人一向胸无大志,连我爹都这么说。”
两人之间忽然沉默下来,只听见风的声音,水的声音。
“司令官。”
“什么?”
“我……不能和你一起回去了。”
路易没有看见,芙丹瑞醉意朦胧的双眼忽然变得锐利无比,紧接着问了一句:“是不能,还是不想?”
***
当路易走进镜厅的时候,被吓了一跳,从来没有见过那么大的厅,几乎都一眼望不到边,金碧辉煌的装饰,天花板上的金粉壁画,四面墙上镶金框的巨大镜子,华丽的水晶吊灯上垂下的各种缨络,无一不夸示着皇家宴会的豪奢。
更不用说厅里聚集的人群,足有一千人以上,各种各样的颜色的头发和皮肤,男士们闪亮的勋章绶带和肩章,女士们佩戴着的像银河群星一般闪亮的珠宝,汇成一股浩浩荡荡的洪流,淹没了整个大厅。
人虽然很多,说话的声音却很轻,女士们掩着嘴笑着,发出的窃窃私语声不会比秋虫的鸣叫声更大,男士们微笑着对待面前的女士,偶尔发出几声宏亮的笑声,也是转瞬即逝。
可是,这里的窃窃私语也许明天就会变成整个帝国轰动的新闻。
罗蒙带着路易来到一个不引人注目的角落里,无奈地苦笑着说:“我得去应酬一下,你先在这里,马上我就回来陪你。”
“不用,你忙你的吧。”路易平淡地说,还向他微笑了一下。
罗蒙一怔,随即满脸放光地走了出去,迎面就拉起一位看上去足有五十岁的贵妇人的手,真心地赞美道:“变得这么年轻!这么年轻!我都认不出您来了,幸亏您这雍容华贵的气质是不会变的,我亲爱的侯爵夫人。”说着优雅地吻上了她的手背。
路易不禁哑然失笑,摇着头回到大理石柱的阴影当中,静静地观察着人群,这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