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无情蹙紧眉峰,「你可知道诬告皇族有什么后果吗?」
水无痕回望水无情,眸光炽然,「我水无痕从未说过任何一句谎言,当然更不屑什么污蔑,你大可不信!」
瞅着水无痕因气忿而燃烧着怒火的品亮瞳眸,水无情一时默然,「好吧!就信你一回,但是,玉羲仍旧是亲手杀了太后的罪犯,我不能放人,虽然赫连蓉是真凶,但是有鉴于她是皇妃的身份,我就把她打进冷宫以正视听。」水无情一拢袖,装作没瞧见水无痕因焦虑而急欲张门反驳的表情。
「……皇……」
转身不给水无痕机会说情的水无情,微笑的撇撇唇,「我已经知道夜袭你们的那伙人全是因为一只我的令箭而不得不听命,只是那令箭非我所发,那令箭早在之前就已经失踪了……」顿言,「所以,我怀疑那令箭是被谁偷去的,而知道那令箭置放何处的人只有两个人……就是我与你皇嫂赫连蓉。」
背对着水无疽的水无情并没望见水无痕脸上的震惊,继续说:「赫连蓉是谁的人你应该很清楚,只是那只幕后黑手为何要借我的名派人去暗杀你们,这一点更应该不用我说了。」语毕,水无情不再停留在门壏前方,一脚跨出门去。
门里,水无痕仍旧瞠着一双诧异瞳眸,闭紧唇,不愿发声。
因为赫连蓉……是母后的亲信……难道那些夜袭之人跟母后有关?
瞬间,水无痕咬牙奔出天清宫,追着水无情的脚步而去。
我要去弄个清楚!
第九章
踏着极缓步伐随着水无情后脚进入冷宫的水无痕,皱眉望着一大片竹林挡住了迎面而来的阳光,长年不见日与月的清冷静默,实在是有点儿诡异得阴冷。
忽然,廊上吹过一阵飒飒冷风,扬起了年少帝王的衣,那头飘飞的长发微微遮去了他面上的笑容,而水无痕则很从容地跟随着他的脚步踏入冷宫深处,没有点迟疑。
待两人找了一名女宫带路之后,他们在一条长长的廊上缓慢走苦,要到尽头的那间房间探望被打入冷宫的赫连蓉,只是他们慢慢走着了好一会儿,却还是末见到一抹人影,令他们怀疑这条回廊好像是没有尽头似的。
终于,在微弱亮光下,两人照着女官的指示推开门板,在一房阔大内室中见到了呆滞坐在床沿的赫连蓉,墙边的烛火将她的面庞照得很柔缓、很平和,以往她身上的华服完全不见踪影,取而代之的是一袭淡绿色衣衫,素颜、素发,非常简朴。
天子立在赫连蓉眼前,不苟言笑的盯着她,轻唤:
「赫连蓉?」
没有反应。
回头的水无情与水无痕对望一眼后,沉默。
这次,水无情干脆换个方式来问:「太后……是妳杀的。」这是一句肯定句。
一听,赫连蓉迟疑地张眸回过头来瞪住前方正与她说话的水无情,一个字又一个字的缓慢启口:「我、不、是、凶、手……」语毕,她将眸光栘至一旁无言的水无痕,突然白床边跳起来,「是你!人是你害死的!是你带回来的那个人害死的!哈哈哈哈——」望着水无痕定定立于原瞅着自己,她像个疯子似的忍不住大笑,「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呵呵呵呵……」疯狂的笑得前俯后仰。
水无情抿唇,「那……令箭的事妳怎么说?」
赫连蓉突然间将背脊一悚,僵硬四肢的止住大笑与疯狂,慢慢回过头,瞪着水无情的眸光有点恐惧。
「令箭……?那是什么?」
水无情耐着性子解释,「令箭可以叫我的人去暗杀水无痕,妳的皇叔。」
似懂非懂的点点头,赫连蓉笑了,她低头自怀里掏出一样物事递给水无情。
「是这个吧?」
望着赫连蓉递至手上的那面令牌,水无情微撇着唇,回望着水无痕的愕视,继续问:
「那个人叫妳偷这个做什么?」
「呵呵……我不知道……呵呵呵……」赫连蓉笑着手舞足蹈。
「妳……是太后放在我身边的暗棋吧?」
水无情的眼儿危险一眯,瞄着手上那枚离着九龙的令箭喃喃道,没想到,一旁的赫连蓉竟笑得一派天真的直点头。
「是呀!是呀……呵呵呵呵……」
母后指示赫连蓉偷皇兄的令箭好下令派王兄的人去暗杀我,使我与王兄间能够因此误解,顺利产生嫌隙,好让我死心与王兄对立,助母后完成扶我一统的梦……这一切……
水无痕难以接受的奔至木柱边,将头埋于手臂,久久不语。
***
夜深,幽暗天牢里既冷清又安静,静寂到连根针掉在地上都听得见。
与水无情去冷宫探视赫连蓉回来后,水无痕将自己关在地清宫巾好半天,一个劲儿的沉默着,嗅闻着抹玉羲留下的几无可闻的浅淡香气,失神,而后拥着玉羲睡过的枕头微微皱肩,痛苦的闭闭眼。
其实误杀母后并非玉羲本意,我根本不能把错完全怪到无辜的玉羲身上,只因我在母后被刺的那瞬间瞧见了玉羲的眼神黯淡无光,那震慑的模样,还滞留在我的眼底……我不是在为玉羲脱罪,只是皇兄说过,就算玉羲不是真凶,他误刺火奴奴国尊贵的太后一案还是要审下去,误刺并不能当成一个好借口,何况,为了火奴奴国的面子着想,玉羲定会被处以极刑……不行!玉羲不能死!他是我很重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