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小沁蹲在地上,把一张张纸片捡了起来,小心翼翼地放到他桌上。
“沉哥,没事的,不要往心里去,我们都相信你……”
沉重的压力,把沉渊按回了椅子上。他大脑一片混沌,两种想法不断交织。
又过了一会,等同事们重新回到正常状态时,沉渊慢慢扫了一眼工作了几年的办公室,站了起来。
他捧起那堆碎纸,往王哥办公室走去。
“什么事”,王哥坐在办公桌后面,看着推门而入的沉渊,沉声问道。
“王哥,对不起……”,沉渊低着头,艰难地开口,“因为我自己的状态问题,耽误了整个公司的进度……”
“所以呢”,王哥看着面如死灰的沉渊,眼里怒意聚集。
“所以,我觉得……我可能胜任不了这个职责。可能连本职的工作,都……做不好”,沉渊声音越来越小,彷佛喉咙被人用手捏紧了一样。
“所以呢?”,王哥视线下移,盯着沉渊手里那团碎纸。
“王哥,谢谢你这几年的辛苦栽培,我决定……”,沉渊红着眼,握着拳,彷佛每说出一个字,都要耗尽全身力气一般。
“放你妈的屁!”,王哥走上前,一把抢过沉渊手里的废纸,扔到垃圾篓里,冲沉渊吼道,“说不得了?!”
“王哥说的是对的,我自己也知道不好……”,沉渊眼睛发酸,他鼓起全身力气,断断续续地说道,“可我不知道怎么才能好起来,我也不想耽误工作,我也不想这样……可我,真的不知道怎么才能好起来!”
“女朋友的事?”,王哥重新坐回椅子上,瞪着沉渊。
沉渊迟疑片刻,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屁事真多!”,王哥点了根烟,重重吸了一口,“闹分手了?”
“没有”,沉渊摇头说道。
“没闹分手你怕什么”,王哥不耐烦地看着沉渊,口气不善地说道,“赶紧给我滚回家去,下午的班不用上了!”
沉渊刚放松的神经,突然又是一紧。虽然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听到王哥亲口这么说时,他依然感觉无比失落。他心里涌起强烈的不舍,但嘴上还是说着,“谢谢王哥……那我去跟人事汇报……”
“我说你是不是有病?”,王哥瞪着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沉渊,“我让你回家去休息,你去人事汇报?”
“王哥,你的意思是……”,沉渊愣住了,不敢相信地看着王哥。
“赶紧回家睡觉去!脑子都不清醒了……”,王哥骂骂咧咧地说道。手里的烟燃烧过半,他勐地吸了一口,把烟摁灭,“放假过来了把新的台本给我,今天下午的事我给你拖着!”
“好,好的,谢谢王哥,我这次一定做好!”,沉渊重重点头。看到王哥点了点手,沉渊快步地往外走去。
行走在大街上,沉渊心里有些温暖,可肩膀上又多了沉重的负担。领导这么器重他,他一定不能让领导失望。
“该死的,这些事什么时候才能结束”,沉渊想着这段时间的状态,不禁心烦意乱了起来。可琢磨了片刻,又反过来责怪自己,“结不结束不是你自己决定的吗?如果你不想看,又怎么会发生这么多事。如果不是你自己心里有问题,又怎么可能不阻止。说来说去,还不是你自己造成的,全都怪你自己!”
心里的压力,尽数转化为对ntr的恨意。他握着拳头,心里越来越堵。他只希望能彻底治好自己,让自己再也不要胡思乱想,让一切都回到正常。可一直走到家里,他依然没有想出任何办法。
一声叹息。
屋里没人,他此刻也不想见任何人。打开卧室门,他从里面把门反锁,然后紧紧拉上窗帘。他把手机调至静音,用最舒展的姿势躺在床上。柔软的床面带来了强烈的困意,他的身体陷入休眠,意识也慢慢沉寂了下来………………沉渊,沉渊你在家吗……好像不在家,卧室门从早上就是锁着的……那可能是他早上把卧室门锁了吧……要不你给他打个电话……没人接……算了,他说今天要加班的,不打扰他了……沉渊迷迷煳煳地听到这些话,可他太困了,困的醒不了,更没有力气回答。
在一连串的开关门声,浴室水声,小声说话,和接下来的宁静后,他终于慢慢修复了体力。一种睡醒了以后的清爽,重新回到了他的身上。
“几点了”,他看着夜晚一般的卧室,小声嘀咕着,拿起手机点亮。
“才下午五点半啊……”,他撩起窗帘的一个角,果然看到外面一片明亮。
转身回到床上,他看了一眼手机,除了杨小沁问他怎么了,剩下的都是迦纱的信息。问他工作忙不忙,回家了没有,他是不是把卧室门锁了,他大概几点回来。
另外还有两个未接电话,也都是迦纱的。
他打了个哈欠,刚准备回信息时,突然回忆起梦里听到的声音。好像迦纱已经回来了,而且严清也在?
一股强烈的情绪涌上心头,他挣扎着,又把手机放回了床上…………严清端坐在画架前,他手里紧紧握着笔,呼吸变得越来越轻。喉结不断滚动的他,似乎无比紧张。
他要去观察眼前的一切,他要用眼睛记住当前的美,用心体会迦纱的神韵。
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