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我们的手下败将还拽得二五八万的!看人那个眼神儿啊,啧啧,真教人不爽!”
“知道我们是赢家,那就更该谦虚礼让点,何必跟他们计较。倒是你那毛毛躁躁的性子真该好好改改。”
“啊,啊,我知道,这回是我冲动了,可是、可是——我不觉得全是我的错啊!去宿舍的路上,那家伙故意撞我耶,道儿那么宽,他要不是成心的,我就不信躲不开!”
“不管是不是,你就大度点呗。”牧没接着教训他,“快点去整理下行李,然后我们去吃饭。”
牧来到食堂,打好饭,一抬头看到清田正冲他招手,遂走过去坐到他们那桌。
藤真坐在他们斜对角靠近门口的位置,左右坐的都是主力队员,此时正和总戴着黑框眼镜的高个子说说笑笑。
嘿,这是下一个目标吗?兔子改吃窝边草了,不错不错啊,近水楼台嘛!这酸讽话……不关我的事才对!牧低下头正看见清田把咖喱饭里面的胡萝卜块儿一一挑出来扔在托盘一边。
“别挑食,浪费食物要遭天谴的。”
“什么呀,我在家里都不吃的啊!哎呀,我讨厌吃蔬菜啦!”
“你们怎么都这么任性啊。”
“牧学长好像妈妈桑哦。”坐在他们对面的神微笑着说,顺手把自己那碗蔬菜汤拿到他的托盘上,“那就拜托你帮我喝掉吧,一口都没动,里面没有我的口水。汤的话,我只喜欢喝豆腐汤哦,要新鲜的豆腐呢。”
“那,那前辈也帮我把胡萝卜和这个……这个西兰花吃掉吧?”
“喂,你们、你们——”
“浪费食物要遭天谴的,对吧,学长?”
牧暗自叹息,心中那个无奈啊。藤真仍在和高个子眼镜仔交头接耳。
饭后,大家回宿舍休息换衣服,陆续准备去洗澡。
基地后院有个温泉池,想去泡一泡也是可以的。
牧先在寝室看了会儿书,看看时间,估摸着大部分人差不多该洗完澡了,他才起身带上盥洗用具走出去。
浴室里人确实不多,他迅速冲淋完毕,起身走人。经过一楼走廊,赫然发现温泉池里正好没人,那就再泡泡解解乏吧。
“喂,有人啊!”
牧顿时一惊,他在暗处,走廊的光线照不到。何况自己已经泡进了池子,哪有出去的道理。
“这是公共设施,不是你家的。”
“知道我在这儿,队里的人不会随便闯进来,不过就是不知你手底下那帮人会不会来了。”藤真说。
“噢,他们啊,怕是都抢着泡完了。”
“那就是说,就我们两个?说话倒也方便。”
两人分在池子两侧,中间隔着氤氲的蒸汽,即使面对面也看不清对方的表情。
“你想说什么?我是不会和你道歉的。”
“嗯,下午的事你已经道过歉了,现在当然用不着了。好在没再起什么冲突,不过我想他们一起洗洗身子,泡泡澡的,也就什么过节都忘了。”
牧心想那样最好,晚上确实没发生什么争执,本来也没多大仇,清田虽是那种火爆脾气,但为人很单纯的。
“那么,这一周,希望我们能和平相处。”他说。
蒸汽对面传来“咯咯”笑声。
“你就是想和我分手吧,你就那么想和我恩断义绝?”
啧,用的哪家子书面语啊这是!还“恩断义绝”……何来的“恩”又何来的“义”啊?
“可我不同意。喜不喜欢是你的自由,但一段关系是否终结要由双方决定,不是你想断就断得了的。”
“那你随便吧。”
对面一阵“哗啦啦”水声。
“我没有做任何出格,犯规的事,你硬加在我头上的罪名,我一条都不接受。”说着藤真已坐到牧身旁。
“你——”
“干吗,这种便秘似的表情?想揍我不成,那就揍啊!我不会还手,但你的下场一定会很惨。或者你想……”水汽朦胧,藤真眯缝着眼睛,表情带着几分轻慢的色气,“就在这里侵犯我?想干就干吧,我也不会反抗,只不过你的下场会更惨。”
牧几欲气煞!但,越是恼怒越要不动如山才对,任凭对方如何挑衅,只要不理会,他便没奈何。他闭上眼睛,沉下心来,装作听不到。他还不就不信了,这家伙真能在这儿干出什么出格事来,除非他这个教练不想当了。
僵持了一阵子,对方看来耐不住了,随着急躁的水声起身爬出了池子。
牧在心里哼了一声,这次总算扳回一局吧,好歹是打了个平局吧。余光扫到对方出浴的依稀背影,他瘦归瘦可并不弱,背部线条流畅,分布在四肢的肌肉属于纤长型,身形非常疏朗。过去不是没同他出入过一个浴室,也曾住进同一间寝室,却从没产生过此刻这强烈的念头,“真、真想侵犯他”,喉头“咕咚”吞咽口水,陡然意识到心中恶念高涨,牧赶紧收回视线,掩饰般地往胸前撩着水。
他说“他不同意”,那一刻我竟好高兴。究竟在暗爽什么?
猛然间意识到,那晚的愤怒并非简单出于“被耍了”的心态,而是因为对方说了“变心”,不管出于真心还是假意,他痴缠于自己是事实,若有一天他不再痴缠……可怕的怅然若失之感令自己当即失态了。
想起了上小学时看过一本面向儿童的科普杂志,上面有篇介绍心理暗示的文章,他记得有句话大概是这么说的:人受到客观思维定式的影响便会压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