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起诉你种族歧视,先生。”我拉过来被子盖上,望向门口,有些担心vivi被吵醒。
“真搞笑,天,你算什么族?僵尸族么?你要不要来个僵尸平权运动?恩?”
我耸了耸肩,“我需要付钱给你吗?约瑟,或者还要给你伙伴?你们打算怎么样才走?我也要赶路伙计,这年头逃亡可不是什么好玩的事。”我拉开被子坐在床沿开始穿袜子,我总是习惯先穿袜子。
“你们要去哪?你一个人?”
医生金色的鬈发有一瞬间让我想起tony,“费城,还有两个人。”我不打算和他闲扯,可医生现在表现的出奇的耐心。
“哎呀呀,这真巧,我和约瑟正准备去费城,也许我们同路。”
我严重怀疑医生的口气,也许我就算说巴西他也会高兴的说哎呀呀我们同路。
“恩,那么请问你和你的朋友现在可以离开了?”
我当然知道这有些不礼貌,可天快亮了,我担心tony随时会进来。天,我还在在乎些什么?
“别这么着急,伙计,我是安东尼”医生兴高采烈的伸出手,我懒懒握了一下,“toy。”我到底在搞些什么?现在可不是昨天晚上,如果是的话我当然很乐意和他上床。主要是现在,我果然惹了什么不得了的麻烦了吗?
“你的车呢?”一旁一直沉默的诗人忽然开口。“我记得你有车,安东尼。”
医生瞬间笑得有些灿烂过头,他摸着后脑勺咧开嘴“你知道的,这附近总不安全,我不过去加油站喝了杯热茶,你瞧,出来车就不见了。哎呀呀,一定是那个混蛋加油员,他也不见了知道吗?我找了他好半天……”
“你是猪吗?你进去喝茶你确定只是喝茶?我记得你说那个记账的妞长得很正。”诗人仍旧面无表情。
“不,亲爱的,不是你想的那样,你看,现在反正我们的车也没有了,而我们刚好可以……”
“那是我的车。”诗人拉开门,站住,tony靠着门框,脸色有些灰暗。他又在灰暗些什么?我的头有些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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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们可以同行了?”医生无比自来熟,而vivi显然很高兴能有新旅伴,我一把拉过他,医生推了推滑下来的眼镜,一脸严肃。
“你看出来多少”我抬头望了眼tony的车,他正在擦玻璃上的积雪,吟游诗人和vivi正往车里放行李。
“所有,老兄。”他的眼里有些我不愿看明白的神情,就是这种,我不愿要别人的怜悯,什么同情,什么关照,那都是狗屁。我可以坦然接受死亡,但我不愿接受死前的虚假和迁就。
“我不管你看出来多少,一个字也不要说懂吗?不要打扰到我。”我猛地扯住医生的领子,压低了声音。他碰了碰我左胸口的位置,“没有多久了,老兄,没有多久了。”他似乎有些不懂,可我又想让他懂些什么呢?“尸毒一旦控制你大脑,你就没救了,你确定这样吗?”
“还有多长时间?”
“撑不到费城了,伙计,最多三天。”医生推了推眼镜,“你还有什么想完成的事么?当然,约瑟除外。”
“这就是。”我笑了,转身对着tony挥了挥手,车停下来,我打开车门坐进去,vivi跟着音乐大声哼着歌,我并不期望谁能明白,在我遗忘所有之前,在我死之前,我可以和那个这辈子都不能说爱的人走完最后的旅程,就是最大的幸事。我之所以隐瞒,是不愿看见tony悲伤的眼睛,我不愿他难过,他虚假的说爱我,只是要最真,陪你走这最后几天的路,看最后的风景,听最后的歌,我还可以看你的笑容,看你真心的对vivi说爱的表情。
薇薇安扭开灯,窗外下了很大的雨,她飞快地在键盘上记录着与日记相关的信息,截稿日期很快就要到了,她必须完成这个报道,虽然经费不多,可她的确很有兴趣,从一开始接手这个纪实报道开始,也就是她在一个旧图书馆捡到这本日记开始,她就走进了一个人的生命。而现在的问题是证人,她需要一个日记里的人,薇薇安想到了医生。
她拿起电话。
☆、4
我已不再归去。
晴朗的夜晚温凉悄然,
凄凉的明月清辉下,
世界早已入睡。
我的躯体已不在那里,
而清凉的微风,
从敞开的窗户吹进来,
探问我的魂魄何在。
我久已不在此地
不知是否还会有人把我记起
也许在一片柔情和泪水中
有人会亲切的回想起我的过去
“这是什么歌?我喜欢它的词。”tony开着车,诗人仍旧旁若无人的唱,医生靠着诗人的肩膀打着节拍,vivi还睡着,头顶在车玻璃上一摇一摇。我转头望着车外的雪景,怎么也看不倦。我记起高中和tony一起看恐怖电影,僵尸占满全城,城里仅剩的女主角告诉她的爱人说,如果我也变成僵尸,我变得不再认识你的时候,你杀了我,因为那时候,我扑向你的时候,我生不如死。
那时我靠在沙发上抱着垫子问一旁吸烟的tony,“你说,如果有一天我变成了僵尸,你会不会杀了我?”
“当然不会,”他转过来,金色的长发遮住眼睛,“我会让你把我也变成僵尸,然后拉着你的手,去周游世界。”
“你在笑些什么啊,发春吗?小toy,可不是这个季节!”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