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江客行小声呢喃着,干燥的唇角尝到汗水的味道,“藏心,我好热……”
“忍忍就好。”燕藏心温和地把人哄住,“大寒,别冻坏了。”
江客行便不再说话,他觉得自己像个无计可施的面点,除了被手艺人放在蒸笼上烤熟,再无路可走,他自然也可以同面前这人说松开,可现下是松开了,待会儿又有更刁钻到让人有苦说不出的法子来折磨他,如今只不过是热一点,倒还可以忍受。
“你方才是不是趁我同别人谈话的时候把衣服脱了?”微凉的手甲在男人□□的脖颈上小幅度摩挲,苍云看似无心地问了这么一句,“真有这般热?”
江客行晓得这人的重点在前头,于是摇了摇头,只避开敏感部分乖巧道:
“除了在你面前,我不给任何人看纹身的。”
燕藏心果真就笑开了眉眼,单纯高兴似地出了帐子,再进来时,怀中捧着一堆松软白雪,他在丐帮身旁坐定,将雪一点点攒在男人俊朗的脸上,融化的冰水噼里啪啦落在地上,有些渗进寒重的铁甲中,浸透里面的棉片,苍云却浑然未觉,只专注在用冰雪覆盖江客行的脸颊这件事上,十分耐心,又极为残忍地将丐帮的脸用雪砌成窒息的平面——江客行早就挣扎起来,却被他忽然翻身骑在肚子上,竟然方寸都动弹不得,只能抽搐着强忍身上黏腻似火烤,而眼眉冰冻似凛风的两极折磨,燕藏心故意将雪摁牢,嘱咐他等雪化了才能喘气,然而铺天盖地的窒息已经自鼻腔侵袭进瑟缩的呼吸道口中,脖颈上的青筋凸显,胸膛如破漏的风箱般剧烈起伏。
苍云高大的身躯锁住丐帮肌肉紧绷的四肢,他最初还是笑着的,可是当时间久了之后,丐帮的挣扎化为扭曲的抽动,燕藏心又忽然焦躁起来,他粗鲁地扫开男人脸上的积雪,眼睫沾着白屑的人大口呼吸着忽然降临的新鲜空气,化开的透明液体顺着眼角流了一路,不管是泪是水,也都在这出人意料的温度中冷却了。
燕藏心立即俯身下去寻这人薄薄的唇,却在即将触碰的瞬间被明显避开,江客行方才从鬼门关走了一圈,如今脾气上来,根本不想遂这人的意,他若是此刻双手能从被絮中脱离出来,早就把人摔在榻下了——然而不等他将这想法实施,骑在他腰上的苍云突然就着了疯魔似的扑过来掐住他脖子,不紧,甚至还在发抖,抖得厉害得很,嘴里又开始嚷嚷那些让人听不懂的话。
“你是不是又要把我一个人丢下……你是不是嫌我长高了长大了不遂你的意了…你要去找别人吗,你是不是要去找别人?!江客行,你要是敢出这个门,我现在就杀了你!你要是敢跑,我就把你腿打断!我有很多法子能让你生不如死。不要忤逆我,不要拒绝我,听到没有…你要乖,你要听话。”他反反复复地念最后那两句话,情绪也在不停地重复中逐渐平静下来,“你又乖又听话才会讨人喜欢,只有这样我才会好好待你,明白吗?”
江客行感觉脖颈上的力道松了又紧,紧了又松,只觉得自己像这人手中的玩具,他暂且还不打算用性命去试探燕藏心的底线,苍云的神经在他面前脆弱得厉害——这并不是什么好事,因为你不知道什么时候这个人就会过来发疯似地折磨你,也摸不完全他心中的逆鳞何在。
“我明白,我明白……”江客行咽了口冰凉的唾液,悠长而沉重地喘着气,“我会乖,我会听你的话,你也要遵守承诺,你要好好待我……”
“我会的。”苍云的手抚上男人冰凉的脸颊,眼底沁出迟来的心疼,“对不起,阿雪,我有时候手下没个轻重,很疼吧,我去给你拿伤药。”
他伸手擦去那脸上湿润的痕迹,随后掀开压在丐帮身上的厚重棉被,铺在底下的床单已经被汗水浸透,狼皮衣裤也纠缠成一绺绺湿哒哒地在一处,燕藏心看着身下面色潮红的男人,轻手轻脚地为他打开了上衣,帮他将变得湿重的衣服脱了下来。
勾勒精细的花绣与长相交错的疤痕在皮肤上纵横,丐帮半坐起来,饮酒后的脑子在方才的恐吓中变得清醒,却在苍云将他半搂进怀中之后又昏沉下来,暴露在空气中的躯体很快在汗水中触及到难以言喻的爽快与寒意,江客行努力打起精神,他实在是怕燕藏心又来个突然袭击。
燕藏心却很是怜爱地在他侧脸轻吻一下,非常喜欢他与酒力抗争到意识不明的状态,这样的江客行看上去比平时都柔软,脆弱,容易操控,他任由男人淌着冷汗,在空气中发出些微的颤抖,这时候他就会抱着这人紧窄的腰,很富有温情地感叹:
“还是喝醉以后可爱。”
江客行没法答他,着实是开始发困。他曾怀疑过燕藏心为什么要自己饮酒,苍云当时答的是,丐帮不是惯常都爱喝酒的吗?他也反驳过,得到的结果是燕藏心忽然暴起,高大的身体像座山似地镇在他胸腹间,那壶酒被强制性灌了下去,呛得他险些就要咳死当场,然而燕藏心还犹嫌不够地多灌了几回,等他醉成滩烂泥才很高兴地把他往榻上扶,温柔小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