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锁消息,如同封锁满月杀手的存在一样。
褚俊并不认为自己可以只手遮天,却知道有人可以。
醒过来,然后呼吸,很简单的事情,我们每天都在做。
再然后呢?
i 依赖 —— 60
再次睁开眼睛看这个世界,贺司潇有好长时间都忘记了眨眼,乌黑的眼眸里,没有了淡漠的光,可以说除了光线在湿润的晶体上折射的光泽外,这双眼睛,没有光。
“宝贝,你醒了?”
一张年轻帅气而充满朝气的脸庞取代了雪一般死寂的天花板。带来的刺激却不相上下。
“你是不是渴了?”
从蛋里出来,看到的第一个生物,就是亲人。那么重生后呢?
“胸口疼吗?”
曾经有人说,感觉到疼痛,就是感觉到了存在,这是自虐的秉性还是赤~裸~裸的谎言?
“没关系,醒了就好,我会一直在这里守着你的。”
那抹有如阳光般耀眼的笑容绽放在这个人的脸上,如同露水之于鲜花。本不是爱花之人,却会因为迷恋花圃的主人而执迷于那片从来叫不出名字的花朵,相反呢?
“真好啊,又看到了你的眼睛,那么明亮。又看到了你眼睛里的我,那么你,看到我眼里的你了吗?”
“夏程巍。”
“是我。”夏程巍俯低身体,在那个散落着刘海的洁净额头上落上自己的吻。
“我好累。”
“你已经睡了两天,宝贝。”
“是吗?”贺司潇眨了下眼。“我做了一个梦。”
“那里……有我吗?”
“你都在我身旁,又何须再进入到我的梦里呢?”贺司潇闭上眼睛侧过头。“人,不可以太贪心。”
“你再睡会儿吧,小瞌睡虫。”夏程巍又在贺司潇的脸颊上落下了第二个吻。“过会儿聪磊来检查。”
终于,回来了。
夏程巍假设过贺司潇醒来后无数可能的反应,却惟独没有这确发生的这种。
你到底是怎么想的?恨我们吗?恨我吗?活着,是多好的事情啊。
贺司潇在当天下午正式清醒了过来。陆陆续续地就有关心他的人来看他。
爸爸妈妈,如果睁开眼看到的是他们该有多好啊,那个时候,他们会叫他什么呢?夏程巍叫他宝贝,是巧合吗?爸爸妈妈的世界里,这次是真的只有宝宝,没有贝贝了。贝贝在宝宝的身体里,又,一起了。
聪磊哥,技术很好的心脏科医生,连换个心那么大的手术,留下的疤都那么小,那么淡。
小源哥哥,喋喋不休的小源哥哥,爸爸的忘年之交,是长辈。长辈,总会有长辈的局限。
常乐,还是那么亲切,看着就让人开心。别怪自己啊,我会活下去的。
褚俊,还是那熟悉的笑容,看到他的时候,你也有那么笑的吗?也许以后,再也没有办法靠我那么近了。
无良老板,不是老头子,站在那里,领着那些个哭哭啼啼的同事。有人说,只有那些迷失在自己的世界里的人,才会去过双重的生活。把自己弄丢了,再多的身份,也找不回来的。惩罚你,所以,不告诉你这点。
景东哥哥,背着小源哥哥的时候小动作还是那么多,对着我笑着,就像在逗一个初生的婴儿。
为什么你们每个人的眼里,都藏了不可以告诉我的秘密,为什么你们眼里看到的我,都是那么不一样?
清昊哥哥?没有来。不关心小潇了吗?恨我吗?或者恨我的存在吗?
还有小琪,你现在,会在哪里呢?心留下了,你还会飞多远,飞多高呢?
贺司潇呢?和小琪一起弄丢了吧。
夜晚,病房里,最后还是只剩下贺司潇和夏程巍。
“你有没有想过,你爱的到底是y还是贺司潇?”
贺司潇看着温柔地为他盖好被子的夏程巍。
“我爱的是你。”
“但我又是谁呢?”
“那个让我感受到了爱的人。”
“你知道的,y的心里只有华清昊,而贺司潇那颗不堪重负的心,不属于任何人。”
“但我的心,属于你。”
“你有没有想过,现在这个带着y的心的贺司潇,爱的是谁吗?”
“我会让你重新开始爱的,一定会的。”
“是吗?”贺司潇闭了闭眼睛,无神地望向近在咫尺的夏程巍。
“只要两个人都活着,健健康康的活着,在一起,也许下一个拐角就遇到了我们的柳暗花明。只要那个自己爱的,关心的人还在身边,明天,任何一个明天,这个人,都有可能打开心门让自己进去。希望确实本无所谓有无所谓无的,就看那么抱着希望的人,在怎么样的生活着。”
“没有希望,人也活着。”
“别多想了,乖。我们,还有很多很多的明天。睡吧!”
夏程巍给了贺司潇一个晚安吻,关了灯退出了贺司潇所在的病房。
贺司潇侧躺在床上,对着窗帘半开的窗户,月光从外面撒进来,今晚是满月。
放在胸口的手紧紧地抓起病号服,嘴唇被咬着,眼睛里闪着藏不住的泪光。
小琪,我们,一起,活下去。
y,l的昵称,l,上帝的孩子。上帝和宙斯,谁,更加厉害呢?
贺司潇,带着y一起,活下去。
“行走在傲慢之路上的人们,践踏着地位低贱者的生命,他们那沾满鲜血的足迹覆盖了大地的嫩绿。
让他们去欢庆自己的今天吧,主啊,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