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什么要撒谎,我又不怕你。”
“我们走着瞧,你想从他那儿得到什么?”
“没什么,你也一样。”
你真是个粗鲁的男孩,我想你被惯坏了。为了满足自己他继续着。
男孩看出了他的意图,“再见,”他匆匆地说。
“这可不行,等等,我说完话之前别走开,你的主人叫什么?”
冷冷的,带着一丝讥笑,男孩看着他,“亚历山大。”
德莫斯提尼皱着眉头,这名字好像是马其顿贵族家的小儿子常用的,男孩若有所思地停了一下,“还有诸神。”
“你在浪费时间,”德莫斯提尼说,他更喜欢这男孩了,“别走开,过来。”
男孩转身的时候他抓住了他的手腕,男孩没挣扎,他瞪着他,他的眼睛在深深的眼窝里张的大大的,瞳孔眯了起来,用希腊语他缓缓地说,“把你的手拿开,否则你就死定了,我告诉你。”
德莫斯提尼放开了他,一个吓人的,邪恶的男孩,很明显是什么大贵族的宠儿。他的威胁不算什么,但是这里是马其顿。被放开的男孩还站在那儿,看着他的脸思考着。他的脊背上窜上一股冷气,胃里翻江倒海,他想到了伏击,毒药,床上的刀子。男孩一动不动地站着瞧着他,然后转身走开,翻过矮墙离开了。
从窗子里传来阿斯切尼忽高忽低的声音,为了效果作出来的高音,可疑,只是可疑,没抓住把柄,喉咙的不适感爬上了鼻子,他打了个大喷嚏,他应该喝些汤药,要是这儿的傻瓜会做的话。从前他就多少次说过,马其顿是个连个奴隶都管教不好的国家。
奥林匹娅斯坐在她刻着玫瑰和棕榈图案的镀金椅子上,正午的阳光从窗子里照进来,把房间晒得暖洋洋的,光斑在地板上跳动着。她的脚凳上坐着她儿子,他还在咬牙切齿,但是已经不那么愤怒了,她梳着他的头发。
“你的头发打结了,亲爱的。”
“你可以把它们梳开。”
“你怎么穿的破破烂烂的,你想看上去像个奴隶么?我不看着你的话你是不是要生虱子了。好了,吻吻我,然后就去吧。别用脏手碰我的衣服,多利斯,烙铁呢。”
“还太热,夫人,还嘶嘶作响呢。”
“母亲,别这么做,其他男孩都没这么做。”
‘你怎么啦,你不想为了我看上去漂亮么?”
“来了,夫人,现在不会把头发弄焦了。”
“最好不要,别乱动,我做的比理发师好,没人会发觉这不是天生的。”
“但是他们每天都看到我,所有人除了……”
“坐好,会烫到你的,你在说什么?”
“没什么,我在想那些使节,我还是戴那珠宝好了,你是对的,用不着为了那些雅典人装朴素。”
“当然不,我们现在就找,还有腰带和衣服。”
“而且父亲自己也戴珠宝。”
“哦,是的,你戴比他好看多了。”
“我刚才碰到阿里斯特德莫斯,他说我长了这么多,他都不认得我了。”
“一个可爱的人,我们要招待他,我们自己。”
“他要离开了,但是他介绍了另一个人,一个演员,我喜欢他,他叫埃斯切尼,他逗我笑。”
“我们也招待他好了。他是个绅士么”
“对于一个演员来说这不重要,他告诉我剧场的事,他们怎么旅行,他们怎么丢下一个不好相处的人。”
“你要小心这些人,我希望你别说轻率的话。”
“哦,不,我问了主战派和主和派的事,他是主战派,我想,但是我们不像他想的那样,我们相处的很好。”
“别让那些人有机会吹牛说你认识他们。”
“他不会的。”
“你什么意思,你和他又不熟。”
“不,当然不,我们只聊了几句。”
她把他的头向后托着,整理他额前的卷发,她的手抚过他的嘴的时候她吻了他,这时门上响起一声敲击。
“夫人,国王派我来通知你,信使们都到了,他要王子去见他。”
“说他会去的,”她一绺绺地整理他的头发,看着他,他的指甲剪过了,他刚洗过澡,他镶着金钉的凉鞋穿好了,她给他准备了件深红色的衬衣,有她自己亲手绣的几种颜色的镶边,一件从肩膀披下来的红斗篷,和一枚黄金胸饰。他穿上衬衣的时候,她在他腰上系上一条金丝腰带。她从容不迫,时间还早,让菲利浦等着吧。
“好了么?父亲等着呢。”
“他刚召集使节们。”
“我想他们应该已经准备好了。”
“你觉得下午很难熬吧,听着他们乏味的演说。”
“应该学会事情是怎么处理的,我看到德莫斯提尼了。”
“那个伟大的德莫斯提尼。你怎么看他?”
“我不喜欢他。”她的眼睛离开金腰带,抬起额头,他转向她,带着她能看到的努力,“父亲告诉过我,但是我不信,这次他是对的。”
沉默中他围上斗篷,沉默中她用别针给他系好,她的手指不那么温柔了,他一动不动,她尖声问:“我刺伤你了么?”
不,他蹲下来系鞋带,脖子上的衣服滑开,她看到了血迹。
她在伤痕上敷了条毛巾,吻着他满是卷发的头,在他去见她的敌人前恢复平静,当他接近珀尔修斯房间的时候,别针的刺痛被忘记了,另一种感觉,就像一种与生俱来的疼痛,却从未消失过。
使节们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