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喝多了,”他回答,“我什么也不能再说了。”
“我替他道歉,”他父亲说,“你怎么了,赫拉克斯。我试图阻止你的。”
保森尼阿斯像只挨了一箭的野猪般转过身,“你也知道?”
“我当时并不在那里,”主人说,“但是人们谈论这事。我很抱歉让你在我的房子里听到这些。他们两个之间这也是秘密,你应该知道国王和阿塔拉斯也不会拿这事吹牛。”
保森尼阿斯的指甲掐进了桌子里,“八年前他对我发过誓,永远不许任何人在他面前提起这事,所以我没报仇。他知道。我告诉过他。”
“他并没有破坏誓言,”赫拉克斯恶毒地笑着说,“他没让别人谈论,他自己说的。他感谢阿特拉斯的效劳,阿特拉斯回答的时候用手捂了下嘴,然后他们都笑了起来。现在我明白是为什么了。”
“他指着冥河的水对我发誓,”保森尼阿斯几乎要哭出来了,他几乎在低语,“他还不知道冥河是什么样子。”
达尼阿斯摇摇头,“赫拉克斯,这么多人都知道的情况下我不能责备你。保森尼阿斯从朋友这里听到总要好一些。”
“他对我说,”保森尼阿斯的声音越来越粗重,’我不久就能恢复名誉,人们会忘了这事.”
“人们在觉得自己很安全的时候是不大在意誓言的?”
“阿塔拉斯是很安全,”赫拉克斯随意说,“他和他的军队在亚洲。”
保森尼阿斯在炉火的余烬发出的红光中盯着他们,说道,“他不觉得已经太晚了么。”
“你愿意看看我的礼服么,”克里欧佩特拉说,
他跟她到她的房间,礼服挂在架子上,是深红色的上等亚麻,用珠宝刺绣着花朵。她没什么错处,而且他们不久之后就不能再相见。尽管发生了这一切,预期中的豪华场面让她高兴起来。就像被火烧秃的山上开始重新长出青草,她开始为她要成为一个王后感到高兴。
“看,亚历山大,”她从垫子上拿起她的新娘花冠,那是用黄金精心打造成的交织在一起的麦穗和橄榄枝,她走到镜子前。
“不,别试,这很不吉利。那一天你看上去会非常美的。”她已经不再是胖胖的小姑娘,而且已经预示出某种出众的美。
“我想快点去埃盖,我想看那些装饰品,人一多起来就什么也看不到了。你听说了么,亚历山大,剧场要举行盛大的游行,会向十二大神作出献祭,神像也会抬出来——”
“不是十二尊,”亚历山大冷淡地说,“十三尊,十二尊奥林匹斯天神,还有菲利普,但是他还算谦恭,他的像在最后面,听,那是什么声音。”
他们跑向窗子,一群人刚刚下马,正结队走向宫殿。这些人头戴月桂花冠,领头的人手持桂树枝。
离开窗台,亚历山大热切地说,“我必须走了,那些是从德尔菲回来的信使,他们带来了战争的神示。”他匆忙吻了她一下,转身向门口跑去,这时候他母亲走进来了
克里欧佩特拉偷偷看了她一眼,旧日的恨意浮上心头。亚历山大捕捉到她的目光,知道这是为什么,
看到她要开口,他匆匆忙忙地说,“我不能久留,德尔菲的信使回来了,我有权在场,我不希望人们忘了这一点。”
“是的,你去吧。”她对他伸出双手,在他吻她的时候哭了起来。他后退一步说道,“现在不行,我要迟了。”他松开她的手,她在他身后喊,“但是今天我们必须谈谈。”
他像没听见似的走开了。她发觉克里欧佩特拉在看着她,就问了她几个关于婚礼的小问题。多年以来,很多时候克里欧佩特拉都在琢磨着他们两个,但她保持着平静。如果多年前的那个国王是亚历山大,她会是最适合他的王后。
在珀尔修斯房间里,安提帕特罗斯,阿波罗和宙斯的祭司还有全体贵族都出场了,他们聚集于此,等待着宣布神谕。德尔菲的信使对着高台站着,最先进来的亚历山大站在王座右边,紧接着国王就进来了。现在他得自己料理这些事情了。
一阵窃窃私语声响起,这是国王的信使的提问,不是那些可以随便打发的,为了婚姻,田地,航海和求嗣前来求问的普通人。头发灰白的皮提亚下到庙宇地下冒烟的山洞中,登上坐落在迷宫般的地下洞穴里的的三角架,咀嚼桂叶,吸入岩洞裂口冒出的气体,发出一串来自神的狂乱话语,站在前面的机灵的祭司们把这些话翻译成诗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