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重,我自己拿吧。谢谢。”
在高高的路灯下,行来驶去的汽车旁,以及一棵棵行道树的见证下,他们两人踱步到了电影院。李希柘买了两张《让子弹飞》的电影票。在熙熙攘攘的等候大厅里他眼疾手快地抢到了一个位置,然后让谷雨坐下,自己又去售票台买了两大杯可乐和一大桶爆米花,站在谷雨的旁边一直等到检票入场。
他发现漆黑的电影院里大多数都是恩爱的年轻情侣。不久之后,他也会拥着谷雨的腰然后幸福地走进来的。他在心中这么幻想着,拿起可乐喝了一口,打算抓一把爆米花吃,但又觉得这样的动作有点不方便,因为谷雨将其放在自己的双腿上,桶口离女孩儿的胸脯很近,可能一不小心就会触碰到。他不想自己刚才开始就被认为是流氓。
等电影看完后,已经是深夜十二点钟了。
午夜的城市过滤掉了一大部分的人,剩下的夜猫子们还在来回穿梭在闪烁的霓虹灯里,游来荡去,像是昼伏夜出的魂灵,寻找着不明所以的乐趣。
当走出电影院的时候,李希柘抱着谷雨没吃完的爆米花,填自己有些饥饿的胃。一对同时出来的情侣径直走向街对面的一家宾馆里,yù_wàng上经验丰富的老手,默默留意住的情形使得其内心莫名的一阵激动。他蓦地想到学校的宿舍楼应该早就关了,谷雨回不去宿舍,那么她就只能在外面住一晚了。
躁动的青年几大口快速吃完爆米花,吸允干净手指上残留的味道,接着悄悄地将湿漉漉的手伸进口袋里,用指纹来回轻轻地摩挲着里面的避孕套。
在约会出发之前,为了以防万一——不知道是什么样的理由让他相信会有“万一”的存在——他还是准备了两个安全套。虽然他极力认为谷雨不是那种还没确认恋爱关系就随随便便和别人上床的女孩子,但在yù_wàng驱使下的矛盾心理使他觉得他们都认识好几个月了,和他上床不能叫“随随便便”。而且如果她喜欢他的话,那就更不能用“随便”这个词语来玷污他们之间神圣的爱情了。
爱情的产物必然会有□□,也不能将龌龊强加给后者。
谷雨看了一眼时间,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
“宿舍楼应该关了。”她却没有丝毫的慌乱。
“那怎么办?”李希柘有些紧张地问道,他感觉自己的希冀目光都快刺穿黑夜了。“宿舍楼关了那你住哪儿?”
“我去同学那里睡一晚吧。”女孩儿像是早就计划好的一样,随口说出来。
他像一只泄了气的皮球。“同学啊,她住在校外的吗?”李希柘心里泛起一丝一缕淡淡的失落。
一个男人请女孩吃饭、看电影,内心或多或少都希望能得到一点实质性的回报。他对两人上床并没有抱太大的希望,但他觉得一句温柔的话也是可以的。如果她也喜欢他的话,或许用一个浅吻来结束这一天,会是非常美妙而理所当然的一件事。
十有八九是美国电影带给他这种不合环境的想法,他忘了自己所处的祖国里不会有谁无缘无故就慷慨地赠予异性一个吻的传统,对感情稍微认真的女孩在没有确认恋爱关系前哪能随便就和男性履行嘴唇的第三种功能呢?
“嗯,是啊。”
“那好。要我送你去吗?”他在心中安慰自己这是很正常的,女孩子都很害羞,可能谷雨觉得他们之间的进展不能太快。
众所周知,被追求的女孩都会用一段时间来考验自己的追求者,这段时间可能是一个月,可能是半年或是一年,或者更长的两三年。
勇气的缺失不能让他胆大到主动去吻她,正如第一次杀人时的害怕,因为第一次是最重要的一次。
两个小时后,被红酒蚕食的理智渐渐反扑,它的存在让他对这种念头加了一个“龌龊”的修饰词。
可能这就是“买爱”与“恋爱”之间的区别,就像“需要”与“必需”之间的差异。他抿了抿干涸起皮的嘴唇,脑子里作下比较。
“不用了,他就住在前面几条街外的小区里。”说着,谷雨拦下了一辆出租车,然后坐了进去。在车开走之前,她微微一笑说道:“谢谢你请我吃饭和看电影。拜拜!”
“拜拜!”李希柘对着车屁股高兴地挥了挥手。一直到出租车转弯到另一条街上消失不见,他才回醒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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