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一定要吗?”他扭动唇角。
李娟扑哧一声笑出来。“你真不能待在这儿吗?”
“待在这儿没事儿干,我可学不进去。你喜欢上了一个不喜欢学习的人。”他们晃荡在马路上。
“你只是不喜欢上课。”
“你这么善良,会原谅一个坏蛋吗?”他突然问她。“一个十足的坏蛋。”
“我可容不下坏蛋,但世界似乎不这么想。”她狡黠地皱皱鼻头。“你不就是一个坏蛋吗?”
“还真是。”他有点心不在焉地回答。
他俩说的话,表达的意思都不为对方所理解。
☆、使命与职责
等我醒来时,我正躺在一张皮质沙发上,也不知道昏迷了多长时间,只感到脖子酸痛,脑袋昏沉。我挪动屁股坐着,软和的沙发发出一阵好听的呀呀呀的声响,等适应了片刻后,起身站稳,环视四周。屋里的装饰很豪华,天花板上明亮的枝形吊灯灯光让我感觉有点刺眼,我在嘴巴里活动活动舌头,然后抿了抿干涸的嘴唇,搜寻整个屋子想找一点水喝。
就在此时,门从外面被打开了,进来两个高大的强壮男人。我怀疑就是这两个家伙绑架我的,在他们后面进来的是一个年过半百的,头发稀疏的高大男子。他不言不语,径直走上前来,一双眼睛犀利地盯着我,在我还没反应过来时,就狠狠地抽了我一巴掌。
他的力道极大,我被他抽打得整个地歪斜下身子,往后踉跄退了两三步才不至于摔倒。我感觉到左脸瞬间红肿起来,接着就是火辣辣的疼痛,在一阵又一阵地刺激着我的痛觉神经,嘴巴后槽牙周围也浸出鲜血。我尝到了淡淡的血腥味,暂时缓解了我的口渴。
懦弱的泪水立马从泪腺里涌出,不到两秒就盈满了我的眼眶,我回头用模糊的眼睛看着白光下被浸湿的男人。他在我的注视下又大步上前两步,重重地甩了我一巴掌,依旧打在了我的左脸上。我六十二公斤的体重这次没有再承受住他手上的力道,砰地一声摔倒在地上,嘴里的血更多了,腥味也越来越重。原来这流淌在身体里的猩红液体的味道一点也不好尝。
与地板接触的屁股和手肘,左脸颊上的肿胀麻木般的疼逼迫我开始小声抽泣起来。我害怕他再打我,没敢回头去看他,也不敢满喉咙地嘶吼发泄我的痛楚,大滴大滴的泪珠砸落在精美但冰凉的地板上。在恶人面前,我连大声哭的权利都不曾拥有。
“你杀了我的儿子!”他第一次发出声音,有些咆哮,但却不失冷静。
“我没有,我没杀你的儿子。”可能是被他的两巴掌打蒙了,也可能是被他的气势汹汹给吓住了,我矢口否认道。“我不知道你的儿子是谁!”
“我儿子□□了你的姐姐,”他恶毒地提醒我,然后坐在沙发上,翘起一只腿耷拉着眼皮俯视着跌倒在地上的我。“但他罪不至死,你却犯下了杀人罪,血色黄昏帮你掩盖住真相,让警察抓住了一个假的凶犯。你以为我会调查不出来吗?你以为你可以逍遥法外吗?你以为你可以理所当然、问心无愧地活着吗?”
他道出的事实让我内心闪现出了理智,只是哭泣的情感仍然不可阻挡。“我错了,我不该杀他的,我无时无刻不在接受着良心的煎熬折磨……不要杀我……我不想死……”我开始呜咽着小声忏悔,却不是在法律面前。
“苏画屏,你可是一个人才,名牌大学的学生啊。”
今天——可能是昨天——第二次有人提醒我的这个身份,放在任何时候,它都能让我骄傲地眉开眼笑,但这两次的提醒听上去更像是讥笑与嘲弄。
“我不是故意的,我没想要杀他的。”脱口而出的谎言挤掉了诚实的地位。为了保全性命,我们都会本能地撒谎。这没什么可耻的。
“别怕别怕,我不会要你的命,”他好像平静下来了,忽而笑起来。这让我感到奇怪。“我可没有权利剥夺其他人的生命,但会将你送入警局,让法律来审判你的罪过——”
“不要……”我哭喊的声音开始大了起来,像个犯下错事而被大人惩罚的小孩子那样楚楚可怜。当初一时冲动犯下的罪责,到了如今一发不可收拾,但我却清楚地知道被关进监狱里的严重后果——我一辈子都将被毁掉。灰暗的前途与骄傲的以往,还有现今的如意生活。
“不要啊……我不想坐牢……我不想进监狱……”肆虐的泪水顺着年轻的脸蛋奔腾而下,好多流进了我的嘴里,鼻孔里也开始出现透明黏稠的液体,三者在我的口腔里相遇,被舌头搅拌在一起,尝到的是一种复杂的苦味道。
还有面对强霸时的无能为力感。软弱会使得自己受到身体上的苦痛与精神上的折磨,任何有骨气的男子汉都不应该在强横面前低眉顺眼、摧眉折腰,更别提嚎啕大哭、涕泗横流了。宁可一身傲骨的站着死,也不能屈辱的跪着生。
我十分明白这个道理,却没有足够的勇气去真正地执行它。因为它的风险高得离谱,代价贵得可怕。
“小兄弟,不要怕,不要怕。”他突然笑得很和蔼可亲,精致的面具下藏着让我心颤的丑恶。“既然我将你请到这里来,说明事情还是有转圜的余地的。”
“你想要什么我都答应你,只要我能做到的,都可以。”没想到杀子之仇还能有转圜的余地。
恶权使我开口低声下气地求饶,我觉得我甚至可以给他下跪,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