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手不动声色地从她腋下穿过,径直寻到她的嘴巴,另一只手也绕到她的前面,箍住她的脖子。她被人从后面紧紧地抱住了。
“嘘——别挣扎,别恐慌,别害怕。”耳边的话让她浑身战栗,她怎么能做到这些要求。
“我是张鸿羽,李希柘的好朋友。你见过我的。我就想问你一件事情而已。”她对张鸿羽的印象很深,因为他长相丑陋,被她划分到“陌生”之中。对丑陋的人,人们自愿表露出善良,却极其吝啬自己的接纳。
男子在耳边的轻言软语摩擦着她的耳廓。“是你向他们举报的李希柘吗?点头还是摇头?”
张鸿羽沉重的恐惧宛如攀附在墙上的常青藤附着在她的身后,她喉咙里开始出现细微的呜咽。
“点头还是摇头?”
她的眼泪很快就流了出来。她点了点头。
“我还以为爱情能使人盲目到能包容一切呢。想必我是真的看不透它的。”影子杀手早就知道答案,此时只是在证实而已。他翕动鼻翼,呼吸着她脖颈黑发间的淡淡芬芳。如此亲密地接触之下,让许久没□□的他有了很明显的生理反应。可他没去管它,也不关心自己怀中的女孩是否介意。“你知道吗,他经常对我说,你是一个非常善良的女孩,他不能辜负你。可你的善良到了容不下丝毫的罪恶的地步。不幸的是,你爱上了一个杀手,他杀过人,在善良的眼里,他是个彻彻底底的坏蛋。我和他一样,手上沾过不少人的鲜血。你闻到我手心里的血腥味了吗?我们不像医生,可以正大光明地切开别人的身体,他们是天使,在拯救性命,我们是恶魔,在毁灭生命。你会这么认为的吧?你会觉得我们不配和医生作比较,因为杀人犯怎么会有善良与否的区别呢,对吧?这甚而都用不着辩驳,胜利就会自然地倒向大众的一方。我们是两个罪恶的凶手,冷酷的刽子手,无辜者的屠刀,挑起别人悲痛的祸首。
“请问,在你亲眼看到自己心爱的人被抓,你是否动过一点点的恻隐之心?你大概会觉得快慰,可能在夜里睡不着时会突生出愧疚,但却是‘后悔’的绝缘体。他们会告诉你,亲爱的女孩你做出了非常正确的选择,因为李希柘是一个杀人犯。你是善良的,你作为举报他的人,更应该值得奖励。在爱情与大义之中,你选择了大义。没错,大众都会接受这一点,所有人都会赞赏这一点。因为爱情不是他们的,他们只谈大义。他们会为英雄欢呼致敬,却不曾考虑英雄带来的破坏,甚至是杀人罪行。英雄与罪犯也只有一线之隔,被大众接受就是英雄,反之就是人人唾弃的罪犯。世人都是带着偏见在审视别人行为的。
“无疑,你是一个充满正义感的好人,有着无可挑剔的善良。你也用不着去怀疑自己的行为是否恰当,我也不会谴责你作下的选择,因为那都是遵循你的内心而做出的决定,这是无可指摘的。当他们向你罗列出杀人犯李希柘的一条条罪状时,作为大众的一份子,你理所应当地感到愤怒,我不责怪你。就像是现在,你害怕,害怕我这个杀人犯会一刀划开你的脖子,结束掉你年轻鲜活的生命。我想,如果给你机会,你想必也会毫不犹豫地举报我。”影子的这一番话,像是他一个人在独白,而听众的回应只有喉咙里时而冒出来的呜咽和粗重的鼻息声。
“可善良的姑娘可曾考虑过吗,过分的善良可能会成为你的软弱之处。”他顿了顿,像是在摘取合适的词句。“我不会杀你的,也不该杀你。就当是他假惺惺地爱你而付出的代价,从此之后你们两不相欠。”
“最后还要告诉你一点,虽然他不爱你,可他愿意娶你。他说他不该辜负这么善良的一个女孩。‘有些人,是命中注定只要做错一件事就得毁掉终生幸福的。’记得吗?这是梅塞苔丝对伯爵自我忏悔时的一句话。”说完,他撒开双手,撤离到阴影里,立刻离去。
李娟像是突然被窃取走了力量一般,瘫软在地上。随即,眼泪又接着往下掉,止不住地掉。她曲起双腿,用手臂抱住膝盖,脑袋埋在制造出的小小空间里,尽情地呜咽流泪。
影子杀手还有最后一个目标——二队队长韩柠。可他清楚地知道,他并不是韩柠的对手。正面交锋的话,即便对方不释放出“皇权”场域,在其“王冠”下他也会很快落败。说到底,他只适合于潜伏起来的暗杀。多年的经验告诉他,暗杀时必须要在最快的时间内近身实施最有效的攻击。但有可能为了防备他的突袭暗杀,韩柠会在某些便于影子藏身的地方提前释放出皇权场域,那么他的血技“阴影”就发挥不到应有的作用,反而会暴露出来。
所以,必须要做出一套非常详细缜密的暗杀计划,包括地点、时间、路线、刀具等等。
从去年十一月份到现在的五月,这段时间里他一直没有找到韩柠的踪迹。据马德兰先生说他被派去新疆执行秘密任务了。
直至五月中旬,才开始陆陆续续地搜集到一些情报。
这天,年轻人马德兰先生再次找上了他。“哦,亲爱的张先生,您是不是等得很着急了?一个人的生活的确很难熬。”
“别这么阴阳怪气地说话,你知不知道,你学洋人的腔调非常难听。”
“噢,尊敬的先生,这只是一种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