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泰翻了一个白眼,不再看他。谭元朗直起身,将枪口对准了何泰的膝盖,冷冷地说道:“你打了他哪里?这里吗?”子弹穿透了何泰的膝盖,留下一个血肉模糊的洞。“还是这里?”谭元朗指向何泰的右肩胛骨,又是一枪,血流如注。左肩胛骨也不能幸免。
短短几秒钟,何泰从被汗湿透,变成了被血水湿透,出的气多,进的气少。谭元朗拿走了何泰口里的抹布,何泰喘着粗气,突然笑了起来。谭元朗皱着眉头看着他,他断断续续地说道:“下,下,下地狱去吧!”说罢他放声大笑起来。
最后一声枪响,子弹在何泰的眉心留下一个灼烧后的小洞,何泰的神情还停留在大笑时,此时却显得无比狰狞。谭元朗收了枪,在何泰的家里一阵翻找,可这个人简直像是有极度洁癖,竟然一丝一毫的线索都没有给他留下。
谭元朗不信他的家里没有一点和他的任务有关的线索,又是好一通翻找,终于在他的一本剪报集里,算是找到了一点线索。
这个人还是个收集癖,他的剪报集里贴满了他做的案子的报道,当然这些案子都已是无头公案。只除了一张。
这张并不是什么罪案报道,而是关于绿水精神病院的。这是绿水精神病院现任院长谷利人和长生药业的几位董事在医院门口的合影,为什么会有何泰?虽然他只是在大门边上留下了一个侧影,但是,他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
谭元朗赶紧打电话给阿钟。
阿钟接起电话就抱怨:“喂,谭元朗,你干了什么好事?你把我的电子邮箱卖给了谁?你说!你知不知道那个小子有多烦!到现在为止都快给我发了上百条邮件了,害得我只能把那个邮箱报销,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少东西是连着那个邮箱的,现在又要重新换过……”
谭元朗真的没心思听他抱怨,赶紧打断他的话:“你帮我查下绿水精神病院和长生药业,现在!”
“什么?”阿钟嘴巴大得像是要掉下来,手指却自动搜索了绿水精神病院和长生药业,“喂,你这样老是对我呼来喝去的,我是你兄弟,不是你小弟啊!还有,你刚刚和何泰在一起?”
“他死了,我杀的。”谭元朗淡然地回答。
阿钟惊得要跳起来,谭元朗这是要背叛组织吗?
“你查到没?”谭元朗催道。
“查到了,这个医院和这个药业看起来毫无关系,可是……”阿钟此时有点不太相信自己的眼睛,“可是,他们的董事会里,分别都有一个人,是朗夫人的左膀右臂。”
果然如此!
谭元朗渐渐明了,心却不住地往下沉。
“元朗,你没事吧?”阿钟小心翼翼地问道,“毕竟她是……难道南情的死跟她有关系?”
“多谢你,阿钟。”谭元朗说罢,便挂了电话。
“喂,喂,谭元朗?”阿钟连问了几声,可电话那头只传来“嘟——嘟——”的忙音。
阿钟叹了口气,看着眼前电脑上闪烁着红点,显示着谭元朗正在离开何泰家。
“把这段记录删掉。”的声音突然从阿钟的头上方传来,把阿钟吓了一跳。阿钟抬头见是本人,慌忙应道:“是是是。”
“不许对任何人说,明白吗?”低眸看了阿钟一眼,这眼神看得阿钟心里一凉,赶紧应下。
点了点头算是赞许,便离开了技术部。
此时正是美国时间早上5点,技术部空无一人,只有阿钟在。
回到办公室,打开电脑,系统显示他有一封邮件未读。打开一看,是谭元朗虐杀何泰的视频。每个“清洁工”的屋子里都装有隐秘的摄像头,只有“清洁工”本人才能开启或关闭,录制所发生的事件,最后,如果“清洁工”在指定时间内没有成功关闭,视频会立刻发送给总部负责人,也。
看完了谭元朗杀死何泰的全过程,沉吟了一会,移动鼠标,落在了“删除”的图标上,轻轻一点。
谭元朗迅速找到了进入绿水精神病院的方法——化装成清洁公司的司机。可惜他仍旧不凑巧,与姜南情擦肩而过。
接下去怎么办?谭元朗一边开着车,一边思索着,姜南情此刻会怎么办?
按照往常姜南情肯定会第一时间联系谭元朗。谭元朗望了望自己的手机,手机正安静地躺在他身侧。
突然手机震动起来。
谭元朗浑身一震。身边的前辈看了看他的手机,问道:“你手机震了,你不接啊?”
谭元朗没有说话,看了一眼手机屏幕,心中数到第六下,手机的震动便停止了。谭元朗长舒了一口气,说道:“开车不接电话。”
“这么奇怪……”前辈嘀咕着,可谭元朗已顾不得他了。此刻他嘴角正不自然地抽搐着,若是前辈在一旁看到,估计会以为他犯了羊癫疯吧。
他只是在努力不让自己或哭或笑出来罢了。
方才电话震动了六下,显示的是公共电话的号码,这是姜南情和他约定好的信号:要顺着公共电话,去找对方!
☆、第九章
9、
深夜,冰凉的铁门隔断了饱满月光,落在地上,变成一个又一个的方块,仿佛此时少年的内心,被隔断成千万片。
他没有做过的事情,为什么最后要他来承担?
姜南情双手抱膝缩在角落里,头也埋进了腿间,浑身在轻轻颤抖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