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什么时候来查?”
“大概在年后。”
翁佑之算了算,最长不过一个月时间了,他想走就走无所谓,就是不知道张不倦打算怎么办,他突然觉得奇怪,为什么张不倦自己也是林市人,结果却跑去了云合县人民医院呢。
翁佑之想打电话问问,却发现手机不在身上,他让翁妈妈在抽屉翻翻,翻出来一看,手机没电了,翁妈妈去护士站借来了充电器,手机一开机,就滴滴响个不停,又是短信又是微信,翁佑之打开一看,大部分都是张不倦发的,问他怎么样,在哪里之类的话。顾及到家长在场,翁佑之又按捺下来,准备等两人走了再打。
天遂人愿,翁海明两人并没有在病房呆多久,等翁佑之吃完饭就准备要走了,临走之前翁妈妈问他要不要回去睡,翁佑之手伤势不算严重,虽然上了夹板,但是基本的自理能力还是有的,可以不必要留在医院住,翁佑之自然是果断拒绝了,两家长刚一出门,翁佑之就下床走到窗边,看着外面阴沉的天色,拨通了张不倦电话。
“在哪?吃饭没有?”翁佑之担心的问。
“回家了,吃了,叔叔阿姨走了吗?”
“走了。”翁佑之轻笑。
“那我来找你?”
翁佑之看了看时钟,已经快六点了,林市回云合的末班车是七点,张不倦要是再赶来医院,回云合就只能搭出租车了,而且太晚也不安全。
“不了,你早点回云合吧,现在天快黑了,太晚了不安全。”
“那我明天再来?”
“好。”翁佑之顿了顿,又继续说:“医院那边,我可能不会回去了。”
“为什么?不是说一年吗?”张不倦有点着急。
翁佑之把医院的那件事和他说了下,翁海明必然是要被撤职的,也许是他看破了,也不再执着于挽救,另一方面,也正是医院管理制度的不完善,各方面管理缺陷,导致了翁佑之受伤的发生,这个原因可能不是主要的,但也是无法逃脱责任的,如果保安第一时间赶到现场,也许就没有后面的事情,翁海明一方面愧疚,另一方面也确实明白,这个医院早已千疮百孔,无力回天。
“医院会倒闭吗?”张不倦沉默了许久才道。
“不会,但是会撤职相关人员,并且会大检查,所有靠关系走后门没有执照的,可能都难逃一劫,上面很快会调新的行政人员来。”说完,翁佑之一愣,是,医院不会倒闭,对于张不倦来说,医院换个领导根本对他没什么影响,他离开还是留下,其实全凭的是他的心。
翁佑之推己度人,如果张不倦不走,那他会愿意为张不倦留下吗?答案并不明显,翁佑之在纠结,他想,也许张不倦也在纠结,可是翁佑之也知道,但凡自己只要说让他离开跟自己走这样的话。张不倦一定会答应,但是他不想,不想用感情去干扰张不倦的判断,那些他认为正确的选择,张不倦不会这样认为。
“我有点舍不得,我大学毕业就在这里了,已经四年了。”翁佑之叹了口气,明白了他的心思。
云合医院再不好,也是他熟悉的环境,待得久了,自然就有感情,这种感情翁佑之能够理解。
“但是我不想和你分开。”电话那边声音嗡嗡的。
翁佑之心隐隐作痛,他本不想让张不倦为难,却发现还是难以避免。
“以后的事以后再说,总会有解决的办法的,再过几天就过年了,我们科室有假吗?”翁佑之扯开话题。
“去年过年我值了班,今年应该有。”
“那今年抽出一天空来我家过年好不好?”翁佑之低声哄他。
“不好。”
“为什么呢?因为不好意思吗?”
“我过年去你家不会怪怪的吗,万一他们知道了怎么办?”
“我就是想把你重新介绍给他们。”
“……”
翁佑之没听到声音,拿开手机一看,张不倦已经挂掉了电话。他再打过去,张不倦直接挂断了,翁佑之拿着手机若有所思,猜想他可能是害羞了。
窗外又开始下起鹅毛大雪,翁佑之把卷帘放下,躺回了床上,闲来无事顺手拿起了杂志翻阅起来,都是一些心灵鸡汤和无聊八卦,翁佑之看得有些犯困,索性再一次拨通张不倦的电话,电话响了两声依旧被挂断,翁佑之顿时觉得奇怪起来,开始担心张不倦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正当他再次打张不倦的电话时,熟悉的铃声就从门口传来,咔嚓一声,门打开又合上,张不倦进来靠着门喘着气,一看就像是跑过来的样子。
“你怎么来了?”翁佑之从床上下来走过去,伸手扫掉落在他发梢上的雪。
张不倦脸冻得通红,连帽子也不记得戴上。翁佑之把空调温度调高一点,拉着他在床边坐下。
“你怎么来了?”翁佑之再次问道。
“我不想回去,我已经跟主任请过假了。”
“那你跑步来的?”
“坐公交车来的,只是等电梯太久,我就爬上来了。”骨科二区在八楼,难怪他爬得气喘吁吁。
“你说过年去你家是认真的吗?”张不倦问。
“你想去就去,不想去也没关系的。”
张不倦停顿一会才低声道:“我不敢去。”
“为什么呢?”
“叔叔阿姨肯定不会同意的。”
“但是他们总有一天会知道的,早知道晚知道,那还不如早一点。”
翁佑之知道他的担忧,然后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