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邪听话的坐到了后座,横着身子,双手环抱着藏在胸前侧躺在车椅上,嘴里却不忘抱怨,“为什么今天一大早就去琴行了?”
解雨臣嗯了一声,并不回答,打了转弯朝琴行相反的路上开去。
刚开始的路上吴邪很安静,解雨臣透过后视镜去看后座上的人,因为躺着没办法看见对方的脸,也不知是否睡着了。
昨晚趁他睡着后打了电话给他父亲,告知吴邪钢琴学的差不多了,而自己也因为工作繁忙无暇再照顾他。本来还担心着对方会质问自己这个时间点打电话来的原因,可没想听筒那边的声音充满着疲倦,并没质疑他的话,仅说了好,向他道了谢,约了第二天的时间,便挂了电话。以为很难向家长交待的事,因为对方没有追根问底而草草糊弄过去了,这让解雨臣觉得庆幸,只是大人那边解决好了,这边要怎么跟他说才好呢。
瞒着他打电话给他父亲,要是被他知道现在是在送他回去的路上,他大概又要大吵大闹起来吧。
解雨臣不禁苦恼起来,从后视镜盯着他的腰部看了好一会儿,还是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干脆就先这样一路开到机场吧。
车子驶上高速后,后座的人终于察觉到不对劲了。吴邪嚯的坐起身来,朝着这边的窗户看了会儿又挪到那边的窗户去,确定不是平时去琴行的那条路后,扒着驾驶座的靠背,紧张的问道,“我们要去哪里?”
解雨臣一抬头,这下后视镜刚好能照出那张慌张不安的面孔,吴邪睁大了眼睛,脑袋快搁到他肩膀。
没办法也没必要再隐瞒下去了,解雨臣看着前面的路,说道,“是去机场。”
后视镜里的脸愣住了几秒,马上痛苦似的皱起眉头,双手握着拳在椅背上狠狠敲打了几下,跟着哭泣的声音也起来了。
“骗人!!你骗我!!”
吴邪哽咽着嗓子叫起来,手伸到门把上乱掰一通,门把吧嗒吧嗒的弹了几下,可车门却纹丝不动。他又不死心的去按打开车窗的按键,当然也是提前被锁的。徒劳无功的拍打着车窗的玻璃,这时候他才意识到对方一开始要他坐在后座的用意,是怕他在副驾上解开安全带。
——原来他是一早算计好的。
想到这一层后吴邪颓然的跌坐在车椅上,双手无力的垂在身体两侧,双眼无神看着从刚才开始一直没有回过头看他的人。
睁大的眼睛里又忍不住泛起水汽,眼泪大颗大颗的滚下来。在这个人面前不知道哭过多少次了,可此时却比之前的任何一次都要来的伤心难过。
被人抛弃的感觉。
这种心情大概就叫绝望吧。
他抬头望了望车顶,上面是米黄色的绒布,他心中猛的泛起一阵痛楚,想到马上要回到那个讨厌的家里,还不如就在这里死了算了。
虽然是冲动下一瞬间产生的想法,可这个想死的念头却因为前面的人的冷漠而慢慢坚定起来。
如果能和他一起去死的话……
心中突然释然了,眼泪也不知不觉停住了。他吸了吸鼻子,用手背抹了下脸上的泪水,坐着的身子呼的向前探去,挤过两个座位中间的缝隙,双手抓着方向盘一阵乱摇。
“啊!危险!”
因为毫无预兆的动作而吓得惊慌失措,在车子撞上高速护栏那刻,解雨臣赶忙踩下刹车稳住手臂,紧急的刹车让车子拖出一路的尖叫。解雨臣用肩膀去抵后面的身子,手上一刻不敢放松,“别闹了,快坐回去!”可对方哪还肯听他的话,抓着方向盘和他僵持起来。
扭动着车身好不容停在了临时停靠处上。解雨臣赶紧将车子息了火,惊魂未定的喘起气来。
好像计划失败了一样,吴邪丧气起来,身子还保持着刚才抢方向盘的姿势。
就算脾气再好的人在这个时候也会失去耐心,解雨臣一把将他推回到座位上,控制不住似得吼起来,“你疯了吗!”
从没见过他发这么大的脾气,就算之前自己再怎么任性也是温柔的包容着他。吴邪看着因为愤怒而有些抽搐的脸,觉得无比陌生。已经害怕到忘记了哭泣,可身体却诚实的簌簌颤抖起来,咬着嘴唇连为刚才的鲁莽行为说句道歉的话都开不了口。
解雨臣压了压微微跳动的太阳穴,为了平和情绪,拿出烟来抽。将捏的扭曲的烟衔在嘴里,狠狠的吸了几口,苦涩的味道让他顿时冷静下来,没几下便抽完了一根。解雨臣开了车窗让烟雾散去,再回头去看后座的人,曲着膝盖蜷缩在角落里,脸上是干掉的泪渍,鼻子红通通的,显的楚楚可怜。
解雨臣又恨又无奈,他撑着额头,“你到底想怎么样啊?”
搁在膝盖上的脑袋动了动,却没有抬头。解雨臣苦笑道,“你也不能一直跟着我吧,我又没有责任来养你,好好回到父母身边去啊。”
被说的好像自己是只癞皮狗一样,吴邪抖着肩膀又抽泣起来。
“嗳嗳,一说你就哭。”解雨臣捏着已经瘪的不行的烟盒,又从里面拿出一根烟来。
期待着对方能说些安慰的话,没想到听到的是一句抱怨。抽着烟发出的叹息在他听起来尤其刺耳。
该怎么办才好呢?明明自己那么喜欢他。
越想越觉得自己很可怜,又怕惹的对方更讨厌,不敢哭的更伤心。压抑着哭泣断断续续的说着,“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