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使白明玄口腹之欲不重,亦有些招架不住了。
过了一会儿,咯吱声响停止,白明玄的眼前便多了一只白嫩的手,手心里是几颗好看又好吃的栗子仁,那公子笑嘻嘻地说:“请你吃栗子啊!”
白明玄看了一会儿那人的眼睛,伸出手,拿了一颗栗子仁,咬进了嘴里。
很多年后,白明玄依旧记得,那甜甜的栗子香和淡淡的满足感,除了他诡谲的父亲,这个送栗子的男人,是第二个不带目的地待他好的人——或许就是在那一瞬间,情根深种。
5.
二人渡过了这江,白明玄掏出了钱袋,正欲付钱,身旁那人却干脆扔过去了一锭银子,笑得露出了酒窝:“船家,够了吧?“
白明玄抖了抖眼皮,压下了心中突生的烦躁,对那船家道:“找钱。”
“这位大人给的钱刚刚好,哪里要找钱。”
白明玄正欲同这人“理论”一二,肩上却束了一道力,脚下一空,便离了船。
白明玄正欲反抗,又想起身后的追兵,便迟了一瞬,硬是被人带到了床上,待到了岸上再转头看,哪里能见那船家的影子。
他心中憋闷,正欲将那公子推开,肩膀却骤然一沉,那人竟趴在了自己的身上,嘴唇泛紫、脸色苍白,竟是中毒了么?
白明玄正欲将人推开,却瞥见了那人嘴角的栗子碎屑,便冷哼了一声,将人背在了肩头,从容向前走。
白明玄在码头边租了一间小屋,为那人把脉,一摸脉象便“咦”了一声,那人中的竟不是常见的毒,而是一种未知的毒,原有的三分兴趣便成了十分,于是耐着性子住了下来,日夜调配药方为人解毒。
白明玄喜洁,不仅自己收拾得干干净净,那公子躺在床上,他也要将人剥个干净,用湿棉布擦得干干净净。
那公子看起来瘦弱,脱了衣服身上却紧贴着一层薄薄的肌肉,线条极好,连胯下那处也颇大,白明玄蹙着眉,用刀片将周围的黑毛剃了个干净,又用了特制的药水抹了一层,确保不会再长才舒了口气。
换下的衣服扔到了水盆里,白明玄又花了银钱买了衣服,重新将人裹好。他不知道为何要对这人那么好,心中想做便去做了。
他出了山谷历练,除非情形危急,是不能联络白海棠的人的,身旁最开始还有跟着保护的人,后来也不见了踪影。
白明玄配着药,心中考虑着待那人醒来,要做一番调查,若查出没什么问题,自然可以相交,若有些问题……白明玄狠狠地碾压了一下中药叶子,那便下一道难解的毒,叫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白明玄试了三十道药,终于配出了解药,服人喝下。那人醒来时,白明玄正在洗衣服,白嫩的手揉搓着衣裳颇有些吃力,再一抬头便见人悄无声息地倚在门口,虚弱道:“美人,有吃的么?”
白明玄攥紧了衣裳,手指的骨头都咯吱作响,他压了压火,回了一句“没有”,却换来了那人的一声笑和一句轻轻的“谢谢”。
细微的凉意触碰着手指尖,白明玄放下了手中的衣裳,起身扶起了那人的肩膀,他神色淡淡,却道:“我叫白明玄。”
那人毫不客气地将大半的重量压在了白明玄的肩膀上,轻声道:“我名字里也有一个‘玄’字,倒是有缘了。”
白明玄正欲回几句,肩膀却骤然一沉,缘是那人终于撑不住,又晕了过去,便干脆将人打横抱起,送进了房内床上,再渡以金针,以消余毒。
再之后,那公子又醒来几次,每一次都是说几句话便昏睡过去,倒是精神越来越好了。
直到有一日,那人醒来后欲如厕,却发现了胯下的不对,便踉跄着走回了房间,但见白明玄正在盛粥,杀意与怒火竟一下子去了大半,连质问也变得绵软:“这些时日,多蒙白公子照顾,只是白公子照顾的范围,也太大了些。”
白明玄却将两碗粥盛好了,又用刀切了一小块咸菜碎,才道:“为了给你施针清理的毛发,很快便会长回来,你又不是女子,又何必在意。”
一句话便堵得那人说不出话来,只得坐在桌子旁生闷气,白明玄将粥推到了那人的身边,又抬手指戳了下人酒窝:“不生气了,好不好?”
那人忍不住瞪了他一眼,泄了绷着的气,正欲说话,却见白明玄已经拿筷子,夹起了咸菜碎。
那咸菜碎味道好极了,一顿却只能吃少许一点,大部分都进了白明玄的胃里,玄公子放下了一时之气,伸筷子便去夹,之前的一点小摩擦,便轻飘飘地过去了。
养了足足一个半月,白明玄欲离开此处,身后却跟着已经病愈的那人,白明玄也知晓了那人的全名——皇甫玄。
初始知晓这名字时,白明玄蹙了下眉,很轻,但还是被皇甫玄捕捉到了。皇甫玄便解释道,自己乃是魔教那支的远亲,虽然同姓,但没什么关系。白明玄表面相信,私下里还做了一番调查,调查的结果与皇甫玄所说的大体一致,细微处有些不同——这也正常,完全一致的必定是谎言,大体一致细节出错的,才符合人之常理。
白明玄与皇甫玄便就此作伴,相伴出游,他二人闯过无极山崖下的无极剑阵,以二人扛过了一百单八人,亦同行迈入文慧峰,破了那百年未曾破解的棋局。
白明玄声名大噪,但皇甫玄却总爱隐于背后,不大爱出风头,两人每次胜利之时,皇甫玄总爱买一口袋栗子,吃掉一大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