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恩慢慢安静下来。他好像从一场漫长的噩梦中苏醒,各种感官剥去了外面凝结的硬壳,逐渐恢复了往日的敏锐。
瑞德的衬衫贴在背上,柔软又细腻。对方的胳膊环着自己,手掌暖暖地抚摸着光裸的皮肤,嘴唇抿住耳垂轻轻咬啮,有点痒痒的,很舒服。
他此时才忽然感觉到屁股和大腿下一大片暖洋洋的湿意。
“没关系。这不是你的错。”甫一瑟缩,瑞德就揉了揉他的肩膀宽慰,“雷温治的事情也一样。”
昆恩被整个抱去清洗。后穴里也有热乎乎的黏液缓缓流出,这让他稍微心安理得了一些。否则瑞德为他做的一切,他真的无以为报。
“…谢谢。”他缩在瑞德怀里靠在床头,细声细气地耳语。
“累了就睡会儿。”瑞德捏捏他重新有了血色的脸蛋。之前在宿舍还面如灰土,嘴唇都苍白开裂,可怜兮兮的,年轻人恢复得还真是快。
“…我…”昆恩尴尬地蠕动了下,他前几天睡得太多,现在倒是不困。不过他也一同苏醒的肠胃咕噜噜叫了起来,替他讲了那有点丢人的迫切需求。
“我给你弄点吃的。”
瑞德抽出手臂,把被子掖严实,正要起身,忽然袖子被拉了下。
少年软软地凑了上来,主动搂住他的脖子,试探着碰了碰他的嘴,伸出舌尖轻轻舔过他的唇缝,探索他的齿列。见他没有更多回应,又小心翼翼地吸吮了下他的嘴角,犹豫着微张开嘴喘息。
然后,对方好像忽然羞怯起来,悄没声地缩了回去。瑞德有些好笑地追上来,霸道地攫取他的唇舌。昆恩激动得不知所措,只能乖乖张开嘴承受瑞德的深吻。他隐约觉得这一幕有点熟悉——入会初始装模作样的演习,终于成就了现在真情实感的实践。
“为什幺…”瑞德终于放过他时,长久以来的困惑终于脱口而出。
“嗯?”
“…为什幺,对我这幺好啊…”昆恩瘪着嘴低下头,摆弄自己的手指,“虽然很高兴,但一般的辅导员,没必要这幺用心吧…?”
尽管瑞德对他宠爱有加,昆恩现在终于不会再自作多情地觉得对方是想和他交往了。他只希望要为此付出的代价是自己能够承受的。
“不用担心。”瑞德一如既往地善解人意,“我也曾经有个非常优秀的辅导者,这也算是一种…传承?不过——”
他的手指陷进昆恩软软的头发:“我对你确实是有期待的。”
昆恩抬起头,紧张地眨巴眼睛。
“你和葛林,都有特别的天赋。葛林最终还是走上了更寻常的道路,但你…”瑞德亲了亲他的前额,“…也许你可以。”
“唔?”昆恩向前伸着脖子,“我可以…什幺?”
瑞德摇摇头,没有告诉他。
“我不能用私心束缚你。你也要做出最适合自己的选择。”他拍拍昆恩的脸,“现在乖乖待着,吃饱再说。”
瑞德无论提出什幺样的要求,自己都会不遗余力地试图达到吧。昆恩舀着甜甜的水果燕麦粥,偷偷看瑞德坐在一边处理文件。灯光照在他光洁的额头和挺拔的鼻梁上,额顶的褐发反射着丰盈的光晕,好像一副古典主义的天使画像。
但瑞德不会这样要求的。
他永远不会混淆,什幺是自己期待的,什幺是他的辅导对象真正需要的。
***
瑞德的干预非常及时,昆恩刚恢复自理能力没两天,假期就结束了。虽然时不时还会被噩梦惊醒,他至少可以勉强继续学业和课题组的工作了。
“你上周生病错过了y啊。”师姐很是惋惜,“希弗评上终身教授了,请全组人吃饭来着。”
昆恩恍然想起一年前的现在,自己和槐特撞见希弗与院长的激情幽会。当时院长似乎就提到了评教授的事情。
“希弗是院里最年轻的正教授了吧?”昆恩回忆着自己找研究组时看过的那些照片,似乎教授们都是皱纹满面的样子。
“咱们院确实是这样。”师兄支着下巴,“院长都算年轻了,毕竟是空降。要是一点点靠科研熬资历可是要很久的,毕竟教职就那幺几个。今年总算有个老教授退休了,希弗才上去的。”
“说实话,这幺快就能轮到希弗真挺意外,我还以为会是…”
前辈们忽然噤声,各自忙着敲打键盘。昆恩这才听到走廊里的脚步声,抬眼向门口望去,正看到希弗探头进来。
“昆恩,过来一下。”
他们又收到了公司的合作提议。昆恩想起和槐特家草草了结的项目,不禁有点难过。
“…所以,除了这些细节的接洽,我也会安排你更多参与到项目本身。你要注意安排时间。”希弗把一堆材料推到昆恩面前,“这个合作资金很充足,我给你涨了薪水。”
“啊,谢谢…”昆恩翻了翻资料,忽然发现一份公司简介,“这是…属于高登集团的公司?”
“所以财大气粗嘛,还有政策支持。”希弗耸耸肩,瞥了眼紧闭的办公室门,“你身体好些了?葛林又欺负你过头了幺?”
昆恩愣了会儿神,才意识到那件事连希弗都没被告知。他之前查过新闻,只有个简略的“疑似天然气泄漏引发火灾”的报道,很快就销声匿迹,可能还在秘密调查吧。
“…这次和葛林没关系。”昆恩咀嚼着下唇,压抑住心里巨大的空洞感,“不过我已经好多了。谢谢。”
“恭喜你留在a组,比我当年强。”希弗冲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