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高阶之下,听到了我的挽留,雷奥连头都懒得回,单手松弛地捏著缰绳,宽阔的後背上负著他那把巨型重剑,在月光中隐隐透著血色,魔兽的利爪一步一步陷入广场石面,留下清晰的划痕,越走越远。
刚愎自用、随心所欲是太阳王的标签,但放任自流可不是骑士王的作风。
肩後一声舒展骨节的脆响──是我撑开了自己巨大的龙翼,骨翼高耸,半透明的青色翼膜遮住了我头顶的月光。
稍一振翅,我的靴底就离开了地毯。
平展双翼,我瞬间便从宫殿的高阶上滑翔到了雷奥的正前方,悬停片刻,骨翼收回了体内──“哒”地一声,军靴踏上地面,高扬的披风再次垂回了地面。
面前突然出现了一个人,让雷奥的魔兽吃了一惊,却因为惯性,直直往我身上踏来──就在它庞大身躯迫近的最後一刻,我抬起臂膀,戴著军用手套的掌心按在魔兽硕大的头颅上,军靴碾地,腰肌发力──硬是截住了魔兽的来势,生生把这匹庞大的牲口摁退了一臂的距离。埋在石板中的钢爪被磨得火星四射,刺耳刮擦声不绝於耳。
“──等等。”
我摁著魔兽血统的黑马,五根手指梳了几下满是汗的马鬃,掌心按著,迫使它低下了头,从上到下观察雷奥的一身甲胄。马背上的男人面无表情地俯视著我,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云遮住了天上的月亮,男人的表情便逐渐晦暗不清,只有庞大的气势从他身上不停地倾轧下来,有一瞬间,我感觉他就要抽出背後的重剑,捅穿挡路的我的肚子──但是过了很久之後,黑暗里只听到他低沈的问句:
“什麽事?”
我立刻正了神色,拔直身体,目光直视向男人:“今天上午你在哪里遇到的魔族,他们再次入侵龙疆了?进犯的是火龙疆边境?”
听到我这麽问,黑暗里,男人声音醇厚低沈地哼笑了一声,回答里带著说不尽的嘲讽意味:
“──干你屁事。”
我皱著眉,耐下性子回答:“上午你还在战场上,现在就到了这里──也就是说,魔族入侵的地方离风龙疆很近?太阳王,你们战斗的规模如何?会不会影响到我国边境的安全?”
高高骑在马上的男人双臂交叉,懒洋洋扫了我一眼,出口的仍然是那句:
“──干你屁事。”
我永远也不明白,为什麽面对著我的时候,雷奥总带著无尽的敌意。
还没等我想好下一句该如何说出口,男人从高处猛地伸手过来,我躲闪不及,一把被攥住了胸口,再回过神来时,已经被他整个地拎了起来。
“──!”我一把反扣住他的手背,他的手却像钢钳一般纹丝不动,弯肘将我提向上,额贴额地,一双可怖地黄金色蛇瞳在极近处罩视著我,滚热地呼吸喷在我的脸上:
“放开我的爱妃,小杂种。”
我愣了许久,才反应过来,他口里的“爱妃”就是一直被我摁著的那匹马。
从善如流地,我慢慢了松开插在漆黑马鬃里的手指。
濡湿的兽皮脱离我指缝的一瞬间,我蓦然一把伸出手去,反攥住了扯著我胸口的男人的胸口,五指牢牢握紧,向自己的方向拽近过来,把男人拽得差点落马,弯下了粗壮的腰肢,朝我弓下身来。
脸几乎贴脸,针锋相对盯牢他的瞳孔,我唇面开合,冷冷命令:
“──回答我的问题,太阳王。”
“启禀──两位殿下。”要不是岩塔法过来通报事务的话,可能太阳王和我,还要僵持到天涯海角、海枯石烂。
维持著互相攥住领口的姿势,我和太阳王同时眼神凌厉地盯向我的骑士长。
从来没见过我如此失态过,岩塔法看著在马上马下,扯成一团的我们两个王储,略微愣了一下,很快就调整好了状态,镇静地弓身行礼。
“启禀殿下,水龙疆的大长老也已经来到风龙疆了,准备来做迎娶的交接。但是因为火龙疆的人到的更早,所以长老院已经确定,您先到火龙疆完婚,给太阳王加冕。一个月後,再到水龙疆为月神王加冕。”
“水龙疆的大长老现在在哪里?”
“我们已经把情况向他说明了,他现在就在我们安排的驿站里面,等天亮再返回水龙疆。”
因为彼此拽著领子,离得太近了,我清楚地看到黑暗里,男人满含恶意地向上弯起了唇角,弧度犀利残酷得如同破开夜的利刃。
“去,告诉那伪善东西,”单臂扯著我的胸口,太阳王看向岩塔法,傲慢地说,
“──准备穿我的旧鞋吧。”
他话音一落,我的胸口“嗡”地炸开了──这已经不是涵养好坏的问题,而是在挑战我身为一个男人的极限。
在我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做了什麽之前,我已经握拳屈肘,肌肉发力,一拳揍到了男人的帅脸上,男人被揍得猛地整个向後歪去,壮硕胸膛向後倾斜倒下,璀璨的金发在空中甩出一道亮色,拳风的冲击力如此之强,以至於男人胯下的巨马都跟著软了腿,重重向下一挫,险些坐倒。
揍的太用力,我手套下的指节全部被磕破了,烫热的疼痛起来,我却毫不在意,五指倏然张开,握住男人奢华的金发把他扯了回来,再次向他挥下了拳头。这次我的拳头被一只宽厚大掌猛地裹住了,粗糙的掌心紧紧截住了我的攻势,箍得我的拳头“喀喀”作响。
我抬眼起眼睛,便猛地对上了一双骇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