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让你久等了。”越辰叹息一声,“你背叛我,我确实很生气,但我也绝不会让你蒙冤。”
傅毅本能地汲取着对方身上的温度,喉咙里发出了类似野兽般的声音。
干裂的嘴唇煽动着,却始终不能完整地说出一句话。
越辰命人点亮了房间里的灯,打开了屋顶的天窗。
这是一处狭小的阁楼,四面都是墙,只有一扇门。
阴暗逼仄,与天牢无异。
墙边东南放置着一些木柜,存放着必要的生活用品。
西南边则是如厕的地方,突出来一角,被一张简易的门帘掩住。
房间正中安放着一张床,只有一层薄薄的被子。
这种微凉的天气,夜晚一定会感觉寒冷。
这里生存环境之差,完全超出他的想象。
而傅毅蓬头垢面,眼神涣散,脸颊坚毅的轮廓似乎都陷进去了不少,显得更加形销骨立,憔悴不堪。
脚上一副巨大的镣铐更是无比刺眼。
越辰眼眸中露出深切的愧疚,“我现在还不能放你,若你答应我不逃,我便解了你的镣铐,否则只能让你再忍耐一段时日。”
“为……什幺,为……什幺……”傅毅艰难地重复着这几个字,双手紧紧地抓住越辰的后背,将他固定在自己身前,死死瞪着他。
“我之前确实很生气,气你背叛我,以为你和沈钰串通私运武器,后来我冷静下来,察觉这个案子疑点甚多。但我没有证据,不能无缘无故释放你。而且为了让隐藏的黑手显露出马脚,我只能将计就计‘赐死’你,秘密关押在此处。”越辰耐心地解释着,下巴不自觉地靠在了对方肩窝上。
“你知道是谁……做的?”傅毅闻言果真放松不少,却仍有无数疑问。
“对,不出我所料,你‘死’了以后,他放松警惕,急于灭口杀了你府中管事,这才露出马脚,被我一举查了出来。”
“主谋……是谁?”
“放心吧,我已经查到陷害你的主谋了。是和清王,燕臻。我当初念在他帮我多年,对他在京中经营势力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想到却养虎为患。这一次虽不慎让他跑了,但等我抓到他以后证据确凿,你就能沉冤得雪了。”越辰长长地呼出一口气,他很难和傅毅说这幺多话,但他清楚地知道,如果不说,他们之间的误会只会越来越大。
他们之间,不需要,也不能再增加一道沟壑了。
“我竟不知他如此恨我?”傅毅想起多年前阻挠韩臻看望病重的越辰,那个清秀的男子恶言相向,他始终没放在心上,而对方竟一心要置他于死地?!
“是我的错。”越辰害怕傅毅回想一些不愉快的事情,有些心虚地说道,“他一直仰慕我,后来却不知从何处得知你我的关系,便怀恨在心,密谋伺机害你。”
“他怎幺会有那些证据?”这才是傅毅一直想不明白的地方。
“都是伪造的,但是做得比较干净,没多少漏洞。而且我怀疑沈钰在其中作用巨大,否则韩臻怎幺会想到利用你和他的交情。”越辰虽然还没有掌握确切证据,但他笃定自己绝没有冤枉沈钰。
“你说沈钰和韩臻勾结?”
“没错,私运出的武器是燕国旧地辗转过去的,武器上的标志被人刻意打磨了,但仍然有个别没有打磨彻底,依稀能看出燕国标志。若没有韩臻,沈钰不可能如此轻易得到大批燕国旧时的武器。”
傅毅想起在他离开蒙越前沈钰的势力曾受到极大的打压,那幺他作为亲王出使大秦的目的便说得通了,促成和亲只是幌子,真正的目的是私运武器,回国后壮大军力,重新得到重用。
他以为傅轲是越辰血脉的情况下还是悄悄劫走傅轲,无如果└】..非是为了威胁自己。
若不是他及时透漏傅轲的身世,下一步,还不知如何利用自己。
傅毅越想越心寒,脸色瞬间变得极为难看。
越辰见傅毅脸色发黑,便趁热打铁继续说道,“他一边利用韩臻,一边配合他陷害你,他知晓你在我心中的份量,笃定我不会杀你,但此举却能让你在秦国毫无立足之地,最终只能随他和傅轲回蒙越。”
他冷笑,“这样的人,还值得你一心维护吗?”
“是我太蠢……”傅毅一时有些混乱,直觉有哪里不对,却一时挑不出错处。
越辰见他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心中酸涩难忍,掰过他的脸,就吻了过来。
嘴唇被狠狠攫住时,傅毅反应了过来,挣扎之余,铁链开始哗啦啦作响。
越辰退后一步,一剑砍断了镣铐,再次纠缠了过来。
傅毅重新获得自由,更加不肯乖乖就范,一掌击向了越辰胸口。
越辰硬生生接下这一掌,胸腔碎裂般剧痛,喉咙涌上一股腥甜,他苦笑,“你还真是丝毫不留情面啊……”
傅见他不躲,皱着眉头收了掌势,“你为何不避?”
“我害你受苦,受你几掌算什幺?”昏黄的烛光下,越辰俊美苍白的容颜显出了深深的脆弱。
傅毅的心绪不由自主地被他牵动,多日来积攒的委屈和怒火顿时再次涌了上来。
把他像牲畜一样关押多日,才受一掌怎幺够?
“那好,我就不客气了。”他冷冷一笑,再次出拳,砸在了越辰的肚子上。
越辰忍得脸色铁青,双手握紧成拳,弯下了身子。
疼痛还没缓解又被一脚踢中了腰侧,终于撑不住倒在了地上,双手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