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呜……我只是个太子而已啊,又不是皇上,为什么要这样对我。这些事情,就应该是父皇来做的嘛。”燕晨坐在御书房里,一脸郁闷地看着堆积如山的奏折,批阅的同时,还不忘抱怨几句。
飞尘替他倒了一杯茶,柔声道:“殿下,皇上把政事交给你,也是为殿下你好。”
“我才不这么觉得。”燕晨小声地嘀咕着,“他根本就是为了和父亲天天在一起无所事事,才……”
“好了好了,”飞尘耐心地安慰燕晨,手上拿着一把扇子为燕晨扇风,“殿下迟早要做这些事情,现在早点熟悉一下不是更好么?”
燕晨没有再说什么,只是不满地撇了撇嘴。
飞尘看着面前十六岁的少年,他继承了楚泉英俊的外表,虽然脸孔还是有些稚嫩,但眉眼之间,真是太像他父亲了。说实话,燕晨明明和燕熙潮相处的时间更多,但性格上却是更像楚泉,这让飞尘不得不感叹血缘的奇妙。
知道燕晨真正身份的人绝对不超过五个,而飞尘就是其中之一,这足以说明了楚泉对他的信任。飞尘跟在楚泉身边这么多年,深知他现在能和燕熙潮和平地相处是有多么不容易。飞尘是个明白人,知道自己身份的敏感,渐渐疏远了楚泉,没想到却情不自禁地把注意力放在了燕晨身上,能他缓过神来,才发现他的目光,已经离不开燕晨了。
燕晨坚持了一会儿,实在受不了了,扔掉手中的笔,大大地伸了个懒腰,“不行了,好热,我得休息一会儿。”
飞尘想着燕晨已经看了一个时辰的奏折,休息片刻也无妨,便笑道:“累了?”
燕晨看着飞尘,委屈地点了点头。
“殿下饿了么?要不要用点点心?”
燕晨立刻眉开眼笑,“好呀。”他拉起飞尘的手,“我们一起吃。”
飞尘命人端上来用冰泡着的绿豆汤,燕晨喝了好几大碗,直呼舒服,而飞尘却不让他多喝,担心他闹肚子。
燕晨板着一张脸,不满道:“飞尘,我又不是小孩子乐。”
飞尘笑而不语。他知道,只不过,在他眼中,这位太子殿下永远都是小孩子。
“对了,我今儿听说了一件有趣的事情。”
“什么事?”
“听说我父皇刚立父亲为皇后的那年,冬天特别冷,很多人都说是因为男后不祥,这是老天给大燕的惩罚。”
飞尘脸色一沉,“你别听别人瞎说。”
燕晨吐吐舌头,“我当然不会信这些的。父皇也不信,我听跟在父皇身边的公公说,当时父皇很生气,直接将散步谣言的人处死了。接着,又派大臣到民间接济受灾的百姓,声称是皇后提出的建议。”
飞尘也想起了当年的事情。那个时候楚泉还是无心之人,处于对什么事都漠不关心的状态,怎么会突然去做这件事?
“我五岁那年,父亲醒了,父皇很高兴,大赦天下,还减免了全国的赋税,这让百姓们都很高兴。现在民间的传言又换了一种,”燕晨兴高采烈地说着,“他们说啊,只有男后才能造福百姓,保佑我大燕国泰民安。”
“看来皇后是得了民心啊。”
“可不是。”燕晨偷偷打量着飞尘,“所以以后我的太子妃也要是男人。飞尘你今觉得怎么样?”
飞尘淡淡道:“只要殿下你喜欢就好。”
燕晨眼睛一亮,“是不是只要我喜欢谁,就可以立谁为太子妃?”
“还要皇上和皇后同意才行啊。”
燕晨笑得眼睛都弯了,“他们会同意的。”
离皇宫有三天路程的行宫内,楚泉正享受着夏日里的一片清凉,而坐在他身边的燕熙潮,眼睛被绷带围着,可依然看着楚泉的方向。
“唔,好热……”
燕熙潮无奈道:“在这里还嫌热么?那在皇宫里的晨儿不是更热?”
楚泉懒洋洋地眯着眼睛,无所谓道:“他是年轻人,耐热抗冻,而我已经老了。”
“没有的是,你还很年轻。”
“儿子都快二十岁了,我能年轻到哪去?”楚泉转了身,在阳光底下伸出了手,“你眼睛感觉怎么样了?”
燕熙潮微笑着,“我能看到阳光。”
楚泉在燕熙潮面前摆了一个手势,“这是几?”
“三。”
“唔。”楚泉满意地点了点头,“看来这药还真的不错,前辈没有骗我们。等这次把绷带取下,你应该能比以前看得清楚得多。”
“是。”燕熙潮叹了口气,“能模糊地看见。这种感觉好奇怪。”
“有什么好奇怪的。我也经历过。”
“真的?”
“嗯。”楚泉心道这种感觉不就和近视眼差不多么。“明天就可以换药了吧?”
“是。又可以看见皇后的花容月貌了。”
“花容月貌的应该是你。不过……”楚泉抚上燕熙潮额上的皱纹,笑道:“现在你也是人老珠黄了。”
“没关系,”燕熙潮握住楚泉的手,“只要你不嫌弃就好。”
“谁说我不嫌弃?我嫌弃得要命。”
燕熙潮只是笑笑,没有反驳什么——即使过了这么多年,楚泉还是这样口是心非。
楚泉推开燕熙潮,嚷嚷着:“真的好热。好怀念你还是怨灵的时候,夏天的时候跟你在一起,就像在吹空调似的。”
“空调是什么?”
“……没什么。”
两个人只是互相依靠着,什么也不敢,可还是觉得时间过得很快。不一会儿,太阳就下山了。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