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之前昏了那一下主要还是因为体力透支,现在躺下就有点缓了过来。小花的人给我挂了点滴,里面却好像没有任何镇静的成分,不然我应该人事不省的睡过去了才对。
我猜搞不好是小花有事要问我,想坐起来问他,刚一动,小花就指着我说,游离肋裂了有内折倾向,这个伤可大可小,最后老实点躺着别动。
说实话,我从小娇生惯养,这一喘气就连肺都疼的伤还是头一遭,就跟他说要真是有什么要说的就赶紧说,这个疼法很要命。
我这几句话有点情绪在里头,小花是我的发小,这次的事情跟他绝对大有关系,按说犯不着我问,该他自己给我坦白从宽才对。
小花却转话头说是我的体质有问题,麻醉类的药物大多数都过敏,最好还是少打。
我记得我小时候是因为过敏出过点小事故,我老爹还和我爷爷吵了一架,不过那时候打的好像是青霉素吧?这方面我都不懂,不知道他提这一下是干什么。
闷油瓶似乎是心有所感,过来看了看我的脸色,才又去闭目养神,还是一句话都没有。
机舱里很窄小,医疗床旁边就只有一把座椅被闷油瓶占了,小花干脆坐了医疗床的床尾,不经意似的瞥了眼闷油瓶,再看回我的眼神里就多了点高深莫测。
不知道为什么,我感觉小花对闷油瓶的态度很微妙,既不是阿宁那种忌惮和试探,也不是胖子那种无所谓的自来熟,和我三叔、二叔那种表面上的恭敬也不同——他看闷油瓶的神情,倒像是在看着一件棘手的东西,而不是一个大活人。
我很少从我这个发小眼睛里看到这样的神情,这是生意人待价而沽的表情。
我现在已经确定,小花所做的事远没有过年时候喝酒打屁时候随口说的那么简单,他就算站在这让我问,说的会是实话吗?
我心里有点发寒,倒也不是寒心,而是一种突如其来的陌生感。这两个人比起来,我倒觉得不吭声的闷油瓶更有亲切感了。
小花好像也知道我是心里有了芥蒂,道:“我保证这次只说实话,你旁边这黑面神我也糊弄不起。不过事先声明,我知道的也不多,这计划很大,我只是执行者之一。”
计划不计划的我想知道也不会问你啊,这事情搞不好问闷油瓶更靠谱,我心里却有点不以为然。
我想到阿宁那些人,还有门口那个有点二的小汪汪,他们都去哪了?还有就是三叔和疑似文锦的女人,这两个人又是怎么回事?
“我三叔是不是也来过这里,他人怎么样了?”
“你三叔现在和我老爹在一起,你暂时见不着他了。”小花很平静地道。
我一个激灵:“你说什么?你……亲爹?”
小花的亲爹几年前车祸死了,这个事情我记得很清楚,也是从那年开始他才总来我家过年。我三叔和小花的老爹,那不就是说我三叔已经不在了。
我心一下就凉了,三叔怎么就这么死了?莫名其妙的就没了?大汪汪在飞机上让我给三叔打电话,难道就是那时候真的对他下手了?
忽然三叔那老小子的对我的好,一下就都从我脑子里冒了出来,我的眼眶立刻有些发酸,不能理解为什么小花能够这么平静。
小花却摆了摆手,解释道:“不是你想的那样,先别激动。我老爹从没死过,你三叔也还活着, 汪家跟你联系的时候我们人已经到了。现在他们做完了能做的事,可以退休了,所以暂时不方便来见你。”
“退休?”我想了一下三叔穿着身唐装玩健身球的画面,他在我心里一直有点为老不尊,见了女人还不着调,真是和这两个字对应不起来。
“退休。”小花肯定道,“要接班忙活起来的,该是我和你这一辈,他们c,ao心得够多了。事情还没完,你这回伤得很不巧,没多少时间给你养伤。”
“什么乱七八糟的?我三叔到底怎么回事?”
小花有些无奈:“吴家的事情,我说了也不合适。不如等着他亲自给你解释,我就算现在说了,你也未必能信。不问点关于你自己的问题吗?比如你为什么能打开那机器?为什么这么多人要找你?我以为你肯定会先问这个。”
我看了眼闷油瓶,这件事他已经说了会找机会告诉我,只是看样子,他今天是不打算说了。
“因为我是钥匙?”我只好反问小花,这个是阿宁一直在念叨的说法,但是她后来又否认了,这点我特别莫名其妙,“可是他们说找错了人。”
小花笑道:“张起灵亲自跟着的人,怎么可能会错?‘钥匙’是他们那边的叫法,倒是也有几分道理。这一招,本来是你二叔想出来给你保命的,被我给改了……幸好你没什么事,不然这场就赌亏了。”
我还是有点听不懂,闷油瓶倒是把眼睛睁开了,波澜不惊地扫了小花一眼。
小花便对我继续道:“我塞给你的sd卡,里面那张图不是你能拿到的东西,甚至不是我能拿到的东西。那是很多人费了很多心血才得来的,只是拿到的还是太晚了。”说到这他神色有些黯然,随即又马上恢复了,道:“但好歹也算物尽其用,简单来说,这是一个‘连环扣’。”
这几个字一出,我模模糊糊有些懂了。
连环扣是千门里的一种局,说的是把一个真的东西做成假的,再把外面给仿成真的,这样鉴定的人看破第一层伪装之后,就会认为这是一件赝品,从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