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器寒光,似柄巨大的利剑般切入敌阵。
静王所率的军队虽陷入困境,却始终是精锐。敌方左翼很快被撕开一条口子,骑兵队眼看就要突破逃逸。
“拿我的弓箭来。”
玄武旗下,火红战马上的年轻将军轻轻眯起了秀美无伦的幽蓝眸子,泛著水润色泽的唇轻轻勾起个笑。声音带著魔魅的磁性,令人足以忘记呼息。
随身侍卫递上弓箭,莫佑非拉开强弓,对准远处已经快要突围成功的静王,一箭射去。就连他的动作,也是完美优雅的无可挑剔,找不到半丝拖沓多余。
白色的羽箭没入了静王後背,鲜血喷溅在他的银色战甲上。但此刻,他顾不得疼痛,只能咬著牙策马往前奔。
“呵呵,看来静王也并非浪得虚名……到底让他逃了。”莫佑非收起弓箭,幽蓝眸子忽然透出冰冷杀机,“静王已经逃离包围圈,全军不必追击,集中歼灭敌方弩兵步兵!”
失去了主帅的军队,此时无论是调配还是军心,都已经完全崩溃。这已经称不上是一场战争,而是单方面的屠杀。
天色微明时,静王军队的最後一名兵士停止了呼吸。满山遍野,只见血流漂杵,残破的旗帜、破碎的铠甲、断肢断臂随处可见。
“五万人,虽然明知必然战死……竟无一人投降。”莫佑非骑著火红的战马,走在那片寂静死地之中,也不由得心折,轻叹道,“如我牵萝上下都有这等团结一心,何愁外敌不灭。”
在他的前方,有一名虽战死,却仍然以单刀支地、屹立不倒的敌军战士。
他纵马上前,解下身上的火红大麾,披在了那战士的背上,做为对敌手的敬意。
“此番我军大胜,全军回营!”
莫佑非高喊一声後,取下厚重头盔,调转过马头,微笑著望向如潮欢呼的军队。
黑色、宛若丝绸般顺滑的长发,在微熹的晨光中闪闪发亮地散开。火红的战袍、魔魅的容貌、幽蓝的眼睛、修长玉立的挺拔身子……令人移不开眼去,令人简直暂时忘记了呼吸。
恍恍惚惚地看过去,骑著火红战马立在那里的,似乎已不是人类,而是传说中的八部众之一,战神阿修罗。
莫佑非所率的军队战力虽不及静王的强,却也是训练有素。很快,他们就撤出了这片被鲜血浸透的土地。
此时,这片战场上看不到一个活人的影子。只有风,不时拂起那屹立战士身上的火红大麾,发出些呜呜咽咽的声音。
23
天色将明未明,正是值夜士兵最容易疲惫的时刻。
营火还在熊熊地燃着,东方露出了一点鱼肚白。守在西方哨所值夜的小兵,掩着嘴打了个长长的呵欠,忽然看到远方的地平线上沙尘滚滚,出现了穿着我方甲胄兵服的几百骑兵。
难道说……是我方得胜归来?但这也未免太快,而且静王带兵,向来兵士损伤极小,为何出兵时足足有五万大军,眼前却只有几百骑?
向来信任静王统率能力的小兵,心中有些困惑不解,却不敢怠慢地敲响了警钟。
一直等到那几百骑兵近前,小兵才看清他们个个衣染血迹,神色憔悴慌乱。而这时,因为警钟的关系,所有值夜的兵士全部都聚集到了西方哨所前。
“我军只是一时受敌计所挫,胜券依然在握。不要慌乱,快传军医前来,为将士们疗伤。”静王明白此番战败,最重要的是稳定人心。他纵马上前,用宽大的披风掩盖住背上那支白色羽箭,依然挺直了身子,目光如电地审视着眼前的兵士们。
静王麾下的兵士本就对主帅深深信任,如今见他无恙归来,又胸有成竹地说出这番话,虽然明知战败,心却先定下了一半。
将所有伤兵送到所待的营帐后,军营里所有的军医都被唤起,赶到各营救治伤兵。与此同时,静王也回到了自己的营帐中。
一路亡命而来,又身负重伤。刚踏入营帐,静王便再硬撑不下去,喷出一大口鲜血。
“殿下、殿下!”旁边的近卫军士兵慌忙上前,扶住静王摇摇欲坠的身子,却怵然心惊地看到他背后那支白羽箭。
“本王没事……此事切莫声张,快传军医……把右将军和马先生也叫来。”静王说完这句话后便晕绝过去。那士兵连忙小心搀扶着,让他俯卧在软榻之上。
那箭虽来势猛烈,伤处深及入骨,但箭头未曾淬毒。否则一路颠簸,在半道上早就毒发身亡,怎容他纵马回营。
这箭主人不肯或不屑用毒,必定是极顾惜身份名声的人。
小半刻钟的时间,一名皓首军医便匆匆赶至营帐之中。静王出征所带的军医,大都是从皇宫御医房选出,无论医术还是识得大体,都是一等一的。
见此场面,军医早明白是什么样的情况。他连忙上前,打开行医箱,将静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