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面,居然就掉下泪来:“……拂霭、拂霭你怎麽样?!”
“在下应无大碍……眼前事实未明,说不定其幕後另有主使……请殿下先不要治他们的罪……”衍真直直望向静王,强耐著痛楚发出声音。
刚才那一声惊叫,静王其实已经听出抚琴少年就是归晴,明白衍真这番话实际上是为了当众包庇归晴。他心中虽又是酸涩又是痛楚,却终不忍驳衍真的意,凄然低声道:“本王知道了……你放心。”
接著,静王将衍真打横抱起,用充了血的双眸扫过仇心、归晴和艺队众人,向近卫军首领吩咐道:“先将他们押入天牢……任何人不得刑讯逼供,本王一日後要亲自审问……还有,马上传军医到碎金殿。”
交待完这番话,静王便抱著衍真,大踏步离开了正殿。
衍真见他如此交待,心中忧虑不禁放下大半,加上失血力乏,也就闭上了眼睛由他抱著。
留在大殿内的众人,对静王的行为有些诧异难解。就算是爱才心切,也从没见过一个王者对麾下谋士关心成这样。
再说这麽多人看到那剑舞者行刺静王。这种足以诛九族的大逆不道行为,就算是为了查清其背後可能的主使,也应该立即予以严刑逼供,而不是如此拖延,仅仅收监羁押。
但诧异归诧异,静王的命令却还是要服从。
静王衍真离开的同时,归晴被人从地上扯了起来,用粗糙绳索牢牢和仇心、化琉艺队的众人绑在一起。
化琉艺队的人,这时已经明白过来,艺队被别人利用,做了刺杀静王的工具。想起这两日将他们当做自己人看待,他们却将艺队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不由得纷纷将怨毒的目光投向仇心归晴。
跟归晴绑在一处的化琉少年,咽不下胸中恶气,乘人不备,狠狠一脚踩在归晴右脚背。
化琉舞者,歌舞时穿的鞋都是特制,鞋帮为硬牛皮,鞋底钉有铜掌,好在舞时踩出响亮节奏。这重重一脚下去,立时就听到清脆的骨骼错位和断裂声。
归晴痛得惨叫一声,弯下了身子,汗珠密密地从额头鼻尖泌出。
“鬼叫什麽?!还不快走!”身後押解他们的近卫军倒过长矛,往归晴的脊背上不耐烦地狠抽了一下,推搡著他往正殿门外走去。
归晴拖著伤脚,长发散乱,双眸呆滞黯淡地任近卫军驱赶,一瘸一拐地勉力前行。
拂霭他,流了好多好多的血……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如果我当时能够想起一切,阻止苏大哥,而不是帮助他实行计划的话……
拂霭……应该是没有认出我来吧……即使是认出来了,想必也会对我非常失望……归晴,是你害了他、是你害了他……如果他真的有什麽意外……
去天牢的路上,归晴一路走著,一路哽咽不停,泪水不住地沿著脸颊落下。
旁人见了,只道他是因为伤痛和害怕。却不知道,他的泪,无关身体上的痛楚,也无关自身处境。
只是为了,那放在心上供奉爱慕的人。
仇心、归晴和化琉艺队众人被带到牵萝王宫的天牢,足足关了一天一夜。
和王宫的富丽堂皇正好相反,这里潮湿阴暗,虽说是冬季,却遍布著各类说不上名字的虫蚁。众人在这里度过一天一夜後,身上全部都被咬得红红紫紫,大包叠小包,难以再找到一块完好皮肤。
因为静王的吩咐,所以并没有人对他们动任何刑罚。而且,虽说三餐只有米饭就咸萝卜干,却份量足够,没有打算将他们饿著。
但仇心和归晴两人,不仅一天一夜没有进食,甚至连水都不得进口。
每当他们从狱卒那里领到饭菜清水後,狱卒刚一转身,就有人将他们的饭食清水打翻在地,还往往恶劣地将饭食踩得稀烂,或是淋上尿液。
至於踢打辱骂,更是随时随地都会发生。
仇心对他们心怀负疚,所以一直对这种行为忍让退避,从没声张抵抗过。只是当他们踢打归晴时,仇心会上前用身体护住归晴,为归晴讨饶,说一切都是自己策划,归晴并不知情。
化琉族人天性淳朴敦厚,见他们两个打不还手、骂不还口,一意伏低做小,又实在是打得惨烈,再盛的怒气也低了,逐渐没有人再寻他们两个的事端。
这刻,仇心左手拥著归晴,蜷缩在天牢的一个角落。他的前额全是已经凝固了的血污,左脸颊高高肿起,浮著一大片青紫,右手呈不自然的角度下垂,显然是已经被打断。
只有一对眼睛,依然熠熠生辉。
“……归晴,对不起。”仇心肿胀的唇边泛起抹苦笑,声音低沈,“我一意复仇,造成了对你的伤害……对不起……”
“仇心,你不必道歉,当时是我自愿的……我现在只後悔,没有阻止你这样做……”归晴轻轻抽噎著,闭上了眼睛。他的伤势较仇心要轻许多,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