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晴的心里忽然泛起甜意。静王会这么说……证明拂霭还是在惦念着自己……
归晴咽下泪水,目光清澈冷冽地望向静王。他可以向任何人示弱服软,却绝不能输给静王:“拂霭这名字……你根本就不配叫!”
“本王配不配,岂是你能决定。”静王听完他这句话,却没有动怒,神情一片云淡风清。
是的……从小就看惯了尔虞我诈,知道要掌控一切、得到想要的东西,就要凭手中权力、胸中计谋。配不配,不是口中说说就算,而是要以实力证明。
他此刻,只恨自己当初心软,总念着是这少年救了拂霭,想要维持现状,放他一条生路。却反而,导致今日拂霭遇刺受伤的结果。
现今看来,如果不使计将拂霭与这少年之间的联系彻底割裂,他们竟是谁也放不下谁。
虽说此举会伤害到拂霭……但如果就此能将拂霭永远留在身边,也值得。
下一秒,归晴已经被静王打横抱起,朝碎金殿的方向走去。
“放开我、放开我!”归晴也不知哪来的力气,拼命在他怀中挣扎着。
“我带你去见拂霭,如你不愿,就罢了。”静王停下了脚步,勾起唇角。
归晴听到这句话,咬了咬下唇,终于不再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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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王携归晴去见衍真之前,先带他去了军医处,将他的脚背断骨接上,用薄薄的两片木板固定。然後,又找了些王宫中的上好胡粉,仔细调出最接近皮肤的颜色,替他均匀敷了,将脸上的那些青紫擦伤盖住。
见静王这样做,归晴心中不由得有些诧异和惊讶,不过从头到尾他还是乖乖配合。因为,他和静王一样,不想让衍真看到自己受伤的样子。
他不想令衍真担心难过。
静王扶著他,去了碎金殿中衍真所住的房间。衍真所住房间是穷究人类想像的华奢,四角都烧著旺旺的炭盆,温暖非常。
衍真靠床头坐著,背後垫了几个枕头,身上只披了件未系纽的青色长衫,可以隐隐约约看到左肩处的白色纱布。
看到归晴进来,他的脸上顿时绽出喜悦神色,眼睛也亮了起来:“……归晴!”
想起过往种种,归晴真的很想扑进衍真怀中大哭一场,却害怕泪水冲掉了脸上的铅粉,终於忍下泪水,勾起唇角笑笑:“是……拂霭,我来了。”
“你们慢慢聊,本王先走了。”静王袍袖下的拳头渐渐攥紧,神情却自若璨然。他转过身,朝门外走去。
“殿下……无论如何,此事……多谢。”
在静王转身的瞬间,衍真清朗的声音响起,令他离去的脚步停顿了片刻。
拂霭拂霭,这些日子,本王没有一时不想著你,处处对你呵护至极,却从没听你说个谢字……而你的这声谢,是本王最不想听到的……
此刻,静王的表情不知是怒是怨。但好在,他背对著两人,没人看到他的表情。
当静王离开房间、带上房门後,只剩下衍真和归晴两两相望。
“归晴……过来,到我这边坐。”
衍真朝旁边挪了挪身子,空出一大块床边。
“嗯。”
归晴满心欢喜地走过去,朝那片锦绣织物上坐了,衍真却轻轻皱起了眉头。
“你的脚怎麽了?让我看看。”
衍真伸出手,想去握归晴的脚,被归晴期期艾艾地躲开:“没……没什麽,只是走路时不小心,扭到了筋。”
“对了……为什麽静王会放我出来,还让我见你?他打算……将苏大哥和艺队的人怎麽样?”一方面是为了错开话题,另一方面的确对这个非常关心。
“……归晴,你先告诉我这是怎麽回事。”衍真定定瞧著他,神情忽然严峻,“你为何会和他们在一起?”
归晴深深吸了口气,将自己如何被送进囚林,如何失忆,如何遇到天遥佑非……所有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了衍真。
“拂霭……其实苏大哥是好人,只是一时悲愤难当,所以才做出这种事……至於艺队的人,就更是无辜……”归晴抓住衍真的手,想到天遥和艺队的人不知如何收场,心中发急,“你想办法救救他们,好不好?”
衍真静静听他说完,脸上却没有任何表情。过了半晌,他才轻叹一声:“归晴,你可知他们犯下的是什麽罪……艺队被人利用,或者情有可原,尚可赦免。唯有他,是绝对饶不得的。”
刺杀皇族,按律罪当凌迟、诛九族。
况且,这件事发生在众目睽睽下,就是静王愿意原谅赦免,恐怕也难以服众。从维护皇权的统治律法上来讲,这种先例绝不能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