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月白看向木一禾:“于是,就生出来了你这么个至邪至恶的怪物!”
“……”
“天帝在天镜之中看到的景象,是魔神的崛起、天地的覆灭。”
“……”
时间似乎在此刻静止,整个房间安静地可怕。
木一禾沉默了好一会儿,月白以为木一禾是被吓傻了。
谁知木一禾再一次抬起头,面容一点儿都没有震惊,对着月白道:“我倒不觉得我怎么样,我反而觉得你们天道——才是至邪至恶!”
“……”
“你们天道总是喜欢倒打一耙,总是认不清自己,也分不清现实。我虽是魔王,但我并不恶。你们之于我身的那些恶行,都是你们逼我的,甚至是诬陷的,我所谓的恶,只是因为我不服你们。”
“……”
“至于我的出生——我又没有求你们生下来我!”
“……”月白沉默。
“你们用了百年多的时间给我上了一课,让我明白了这世间没有绝对的对立两面,黑白也好,善恶也罢,皆是虚无。”
“……”
“你们承接了天下人的夙愿,背负着天下人的宿命,却负了天下人!你们不配为天!”
“……”
“天有九重,极乐天,地有十八层,极恶地。现在,该换回来了。”
“……”
木一禾最终没有杀月白,反而下令把月白关了起来。
木一禾最后一眼看向月白的眼睛,道:“你睁开眼睛,好好看看,我是怎么翻天覆地的!”
+
木一禾待月白被押送走后,又拄着无上,艰难地站了起来,往门口的方向一步一步地走去。
原北一愣:“你要干什么?”
木一禾木然道:“我要去天道,我要杀了天昊!”
原北指着天空的方向:“他是你的生父,你杀他,你会遭天谴,你也会死的!”
木一禾皱眉,显然“生父”这两个字令他觉得无比恶心。
木一禾继续道:“我要找龙三!”
“……”原北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气急败坏地双掌压着木一禾的肩膀,道,“龙三已经死了,你上天道是要给他收尸吗?”
木一禾看着原北,眼神空洞,固执道:“他没有死,他只是晕过去了。”
原北死死捏着木一禾的肩膀:“你疯了!你简直不可理喻!”
木一禾空洞地再次重复,不知道是骗别人还是在骗自己:“他没有死,他只是晕过去了……我跟他一起承受的天谴,我都没有死,他死什么?”
原北叫道:“这是天谴,不是当初的天劫!比之前的天劫强了起码百倍!更何况他可是替你承担了两重天谴!”
木一禾反而失魂落魄地笑了出来:“天谴比天劫还难过,他却替我承担了两重天谴……所以说,他爱我,他比我爱他还要爱我……哈哈哈哈……”
“你……”
木一禾骤然瞪着眼睛看着原北:“就算真的他死了……我用他的龙骨,给他招魂!”
原北恨铁不成钢道:“木一禾,那可是禁术!”
木一禾依旧死性不改:“原北,你不要忘了,我可是魔王!全天下最该使用禁术的人,就是我!”
原北叹气,语气里满是失望:“你变了……”
木一禾不以为意:“我真正长大了。”
“……对,你变成了你自己讨厌的人。”
“所谓成长的过程,就是逐步变成自己讨厌的人的过程。”
“……”
木一禾看着原北的眼睛:“如果我能杀死我讨厌的人,就算是成为自己讨厌的人我也乐意。等我杀死了我讨厌的人,我就是天底下最可爱的人。”
说着,木一禾拍开原北的手,继续向着门口走去。
木一禾艰难地刚一推开门,就被原北拽了回来。
原北拉着、拽着,最后抱着木一禾,将木一禾抱到了床上。
“原北!你!”木一禾倒在床上,眼瞳瞬间变为赤红,怒不可遏。
原北压着木一禾:“我不会再看着你去送死的!”说着,又给木一禾施咒,封印,木一禾瘫着,动弹不得。
木一禾恨道,面上是恶鬼之相:“你去死!”
原北当然没有因为木一禾的这句话就死掉。
原北道:“我不会死的,我是不死之身!”
木一禾喘了一口气,道:“原北,我问你,你真的跟我签订奴契了吗?”
原北道:“当然签了。”
“呵……”木一禾嘲讽地笑了,“那你听过我的话吗?你平日里对我的言听计从,不需要奴契也能做到吧?”
“哈哈哈哈……”原北笑了出来,面容却是一脸凄凉。
“木一禾、木一禾、木一禾!……”原北倒在木一禾身上,叫着木一禾的名字,又抬起头看向木一禾,“你如今还不懂吗?你我的确是签订了奴契,但,我是主人,你才是奴隶!”
木一禾身心一震,深感愤怒与耻辱,当初跟原北签订奴契的时候,曾经担心过这个问题,没想到千算万算还是栽了。
木一禾嘲讽地笑道:“呵……薄政的名号是‘瞒天’,我觉得你一点儿都不比他差,你才应该是‘瞒天’!他是偷偷摸摸地骗人,而你是光天化日,在我眼皮子底下骗人!”
“哈哈哈哈……”原北又是凄凉的笑,摇着头,“不,木一禾,我们签订奴契的时间,不是今生。”
“……”
“你我是在前世签订的奴契,而签订的时限,却是生生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