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个好机会,如今有这机缘,也省得我们再费心思混进去。”
“到时便要看看他听到那个消息会怎么样。”岳温离望着窗外幽幽接道:“既然不能一举斩了他,那便让他尝尝一点一点失去的滋味。”
肖小竹默默抿了口酒,道:“笑话自然要看,但朋友也是要交。既然你娘当初与你说过文庄主的好处,这几个月走过来,又听到不少他的侠名,今日看他的一双儿女也都是豪爽之辈,与他们相交想必也会多有裨益,而且虽说原本我们并没有想要借助谁的力量,但是既然如今机缘巧合,那如果有机会的话还是可以探探文庄主的态度。”
岳温离深深看了他一眼,未搭言。
“怎么?我哪里说的不对吗?”
“你失忆前不是郎中,是教书先生吧。”
“喂,你见过十四五岁的教书先生吗?”
“我也没见过十四五岁的江湖郎中。”
“我这是天赋异禀!”
“也不知道是哪里掉下来的妖怪。”
“臭小子你见过哪家妖怪长这么俊?”
“我家的。”
“……”肖小竹预想好的接词都堵在嘴边,一时间也不知是不是喝了酒的缘故,只觉得脑袋转不过来脸热的发烫,他努了努嘴,半响才挤出一句:“我就不是妖怪,你少废话,罚酒罚酒。”
说着端起酒杯就往岳温离嘴边凑,岳温离来者不拒,两人说着话拌着嘴一直喝到月上中天。
肖小竹酒量不如岳温离,到最后不可避免的先行睡着了。
屋内没有点灯,窗外的月光毫无保留的洒在肖小竹的身上,柔柔的,亮亮的。
岳温离伏在小几上,默默的端详肖小竹的睡颜。
少年的面庞已经比刚遇见时长开了许多,少了些稚气,多了些沉稳谦和。
就是这个人,陪他走过了最孤独难熬的山中岁月。
就是这个人,明知两人无根无倚,仅因相信他的黑暗过往,便毫无怨言毫无畏惧的与他辛劳奔走,只为帮他报仇雪恨。
长久以来的点点滴滴在心中汇成一股热流,他不知小竹的过往,不懂小竹的内心到底将他摆在什么位置,不敢轻易破坏当前的关系,但他知道,他想让小竹对他的这种关注,能久一些,再久一些。
睡梦中的小竹不知遇到了什么,动了动毛茸茸的小脑袋。
岳温离盯着他微微翘起的双唇,情不自禁的探过身去,沾碰到的唇角温热柔软,一如本人一样,能让他从身体暖到心里。暗夜幽谧,耳畔只有心脏剧烈的跳动声,仿佛要把他那压抑多年的悸动都震荡出来,呼吸在不知不觉间变得沉重,急欲找到一个发泄的出口。
肖小竹忽然抬手一个巴掌扇过来。
岳温离闪电般退了回去。
那巴掌啪嗒一声,打在了肖小竹自己的脸上。
“嗯?”肖小竹醉眼迷蒙的坐起身,迷迷糊糊的嘟囔道:“有蚊子吗?”
岳温离倚着榻望着窗外,闻言深沉的转向肖小竹:“没有。你做梦了吧。”
“哦。”肖小竹揉了揉脸,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第二日清早,文景之雇了一辆宽敞的马车,载着四人踢踢踏踏的往雾泉山庄而去。
文愉之气色好转不少,此时靠坐在车厢的里侧,再次道谢:“昨日听那郎中说再晚一些就要转为肺痨了。亏我运气好遇到了你们,不然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文姑娘客气了,只不过下次却真是要注意,不能因为小病就疏忽大意。”坐在对面的肖小竹道。
文愉之点了点头,俏皮一笑:“昨日哥哥还说呢,他因为心急走得快了些,没想到两位兄弟到地儿时竟面不改色,所用步法也非同一般,不知师承何处?”
肖小竹顿了顿,淡淡一笑:“我们俩要说有师父也有,若说没师父,也真是没有。”
“怎么说?”
“幼时机缘巧合被一位前辈所救,可惜不久之后前辈便遗憾辞世,名字生平我们一概不知,只是临终前他将毕生所学交托给我们,我们没有机会拜师,所以没法说他是我们的师父,但一身所学却又真的承于前辈,所以只能在心中自认罢了。”
“原来是这样。”文愉之怅然道:“我原看两位兄弟年纪虽与我相仿,行事却成熟许多,心中很是敬佩,没想到背后还有这样的故事。”
“不知两位,是何时被那前辈所救?”文景之忽然插言道。
“十年前。”
“十年前?”文景之面露惊疑。
“怎么?文兄知道些什么吗?”肖小竹心下微动,两位前辈的生平他们并不清楚,所以昨日故意在文景之面前使用了追云步法,便是想看看他是否认识。
“十年前,曾经有人遍寻云医苏涯而不遇,自那年起,便再没有人见到过苏神医。”
“云医,苏涯?”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二回
“云医,苏涯?”
“是。因为苏神医不仅医术精湛,一身轻功更是难逢敌手,那套追云步法,我却无幸得见,只听家父说起过。”
文景之说罢,便见对面的两人脸色一变。
“怎么,果然是吗?”
姓苏,善医,最重要的是追云决,还有什么可怀疑的,定是那位情深决绝的苏前辈。只是竟没有人知道他为什么消失,难道没有人知道他那位伴侣的存在吗?那么那位曾前辈曾经又是怎样的身份?为什么又会中了连神医都解不了的毒?下毒的又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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